平日仗著相國之尊,更是沒少奚落老夫。
如今賭馬,更是接連出言嘲諷。
害得老夫失了分寸,輸了不少錢財。
如今贏了,卻又在這說些風涼話,貓哭耗子假慈悲。
簡直一副小人德行!
不過,老夫和你爭執不得。
還不能尋求旁人幫助?
不著痕跡往身旁一人瞥了一眼,田忌撫著長髯,悠悠回答。
“老夫家中尚有千金之資,一兩場賽馬還是輸得起的!”
“就不勞相國操心了。”
看了眼跪坐君上田因齊一旁,一言不發的孫臏,鄒忌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孫臏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
他要是今天再給田忌出謀劃策,今天自己恐怕是贏不了的。
怪不得這匹夫不急,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本相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豈能讓你如此輕易贏去?
哼!
心中冷哼一聲,鄒忌心裏有了主意。
微微抬起下巴,鄒忌麵帶冷笑:“田將如此大的把握,看起來是準備讓孫軍師給你出謀劃策了呀!”
鄒忌毫不留情把話給挑明了。
說到這,鄒忌朝田因齊拱了拱手,開始拱火。
“君上,這位孫軍師恐怕還會再次使出那甚換馬手段,想要改變賽馬呀!”
一直笑吟吟看著他們交談的田因齊聽到這話,臉色微變。
眼底閃過一絲不快。
確實被他勾起了那段不快的回憶。
不過,僅僅片刻,田因齊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笑道:“賽馬看運氣,也看手段。”
“不過,更看馬匹自身實力。”
“若是用那取巧之道,終非君子所為,竊不為也。”
“孫愛卿,你說呢?”
鄒忌見挑唆的話起了效果,兩眼一眯看向孫臏。
同時,心裏冷哼一聲。
倒要看看他會如何答話。
田因齊此話一出,場上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王座旁那個並不顯眼的人身上。
嬴駟,這時候也才第一次看清了孫臏的模樣。
孫臏身材高大,卻非常瘦弱。
並未束發,兩鬢微垂。
似乎,想要極力遮掩臉上那深深的刻痕。
那近乎恥辱的四個字:私通敵國!
身材雖然高大,孫臏卻再也不能為之自豪。
寬大的袍服雖然掩蓋了失去髕骨之痛,卻掩蓋不了膝下空空的事實。
王座旁,孫臏以近乎跪坐的姿勢靜靜坐在那裏。
孫臏,形同廢人。
這一切,都要拜那個如同手足一般的同門師兄龐涓所賜。
然,孫臏雖然身殘,精神卻很好。
可謂精神抖擻。
聽到田因齊這話,孫臏麵帶微笑朝田因齊行了一禮。
“在下本愚陋之人,上次賽馬,在下不過取巧罷了。”
“君上心胸似海,可行萬裏長舟!”
“區區小事,想來定不會放在心上?”
孫臏此話一出,不但為上次的事公開致歉,還給足了田因齊麵子。
說得田因齊哈哈大笑:“你說的不錯,本君心胸似海,可行萬裏長舟。”
“區區一次賽馬,豈會放在心上?”
撫著胡須,田因齊瞥了眼方才挑事的鄒忌。
“不過,孫愛卿確實是個大賢,好主意不少。”
“此次賽馬若是你在旁邊給田愛卿支招,恐怕鄒愛卿是勝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