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田仁剛到,兩個身影一前一後便慢慢貓著腰走了過來。
“少主。”田仁見龐舒在,連忙改口,伸手就要去接嬴駟。
“先把舒兒接過去。”踩在屋頂脊梁上,嬴駟兩手拖著龐舒就要把她送下去。
“誰要別人幫?我自己能行!”
“你忘了,上次我就是翻牆頭去找的你。”
“翻個牆頭而已,輕車熟路。”
說罷,龐舒從房簷走到牆邊,順著兩米多高的圍牆一躍而下。
“咚!”
一聲悶響,龐舒穩穩落地。
見到這一幕,嬴駟忍不住笑了。
沒想到,看似柔弱的龐舒竟然有如此矯健的身手。
看不出來呀!
一個弱女子都能行,嬴駟更沒問題。
推開田仁接應的手,嬴駟也跟著一躍跳了下去。
“這個主母,還真是不簡單呐!”
伸手接了個寂寞,田仁蹲在牆頭小聲嘀咕一聲。
——
接了龐舒,幾人並未去抱月居,而是直奔清和棋館後院。
那裏,漪蔚早就在那等著了。
嬴駟他們剛來到後院,一個身著華服,身體略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就笑著迎了上來。
這個人,是清和棋館的主人,更是大梁城中有名的商賈。
“漪蔚見過林子。”
眼中透著精光,漪蔚滿臉堆笑朝嬴駟拱拱手。
“先生客氣了,”還了一禮,嬴駟笑著對他說:“有勞先生,逸多謝先生。”
漪蔚隻是商賈,在列國雖然賺了些錢財,有時候被各國的國君也奉為上賓。
可是他心裏很清楚,這一切不過都是看在錢的麵子上。
或者說,能給列國的君王帶來足夠心動的貨物。
並非是他自己。
要是論身份,別說那些貴族,就算是黔首百姓,在那些人心裏可能比自己也要高上一籌。
林逸這個神秘的秦國公子能稱呼自己一聲先生,漪蔚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很是受用。
“林子裏麵請~”
漪蔚笑著在前引路,將嬴駟他們引到清和棋館。
“請~”
幾人落座後,嬴駟不動聲色打量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清和棋館。
夜色深沉,眼下尚未開門,一樓空蕩蕩的。
除了漪蔚商隊的仆從,再無外人。
碩大的大盤滅國棋盤高懸,少了幾分熱鬧,多了幾分寂寥。
寒暄過後,漪蔚不動聲色上下打量著嬴駟。
能被秦宮衛士引薦,漪蔚敏銳察覺這個林逸並不簡單。
不過,漪蔚並沒有問的意思。
在列國經商多年,漪蔚早就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
有時候,多嘴不但會途生事端,更會引火燒身。
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漪蔚隻是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隨口聊聊而已。
“魏酒清冽,楚酒清香,唯獨秦酒…”不知不覺間,漪蔚說起了列國美酒,逐一評價了起來:“苦中透甘,帶著渾厚。”
“一尊老苦酒,滋味無窮呀!”
提起苦酒,嬴駟一下子來了興趣。
戰國有酒不假,可是飲酒方式非常的原始。
並不是說酒原始,而是氣氛、氛圍。
非常的單調。
因為這個時代想喝酒,就隻能沽上一壇帶回家,或者像上次和公孫衍一樣,在棋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