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高大威猛的田仁單膝叩地,甕聲請示。
“殘餘刺客可曾捉到?”嬴駟探身詢問。
麵帶沮喪,田仁低頭回答:“少主恕罪,四下裏都找遍了,並未尋得刺客蹤跡。”
聽到這話,嬴駟心裏有些失望。
不過,也知道這事勉強不得。
畢竟是在敵國,刺客又是突然出現,根本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讓他們尋得刺客,也是難為他們了。
“尋不到算了,你辛苦,回去休息吧。”
揉著額頭,嬴駟揮了揮手。
“諾。”
田仁麵帶羞愧退出屋內。
“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這次刺殺的主謀,應該是上將軍。”
本來沉默的公孫衍開了口。
“龐涓要殺我?”
嬴駟有些不解,就算是自己不願意當他的門客,也不至於派人殺自己吧?
“龐涓這人林兄應該知道,”沒有稱呼嬴駟公子駟,公孫衍依舊沿用舊稱呼:“心眼小,做事毒辣。”
“林兄拒絕了他,恐怕早就被他懷恨在心了。”
麵色微妙,公孫衍緩緩分析。
“而林兄秦人身份,更是讓他忌憚。”
“萬一林兄回到秦國對魏國不利,他豈能容你?”
“將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才是最妥帖的做法。”
“他要殺你,有足夠的理由。”
“而且,”公孫衍頓了下,把頭轉向窗外:“方才雖然後麵的刺客藏得深遠,可是上將軍府邸家宰黑夫的樣貌,我還是能辨的清楚的。”
黑夫?
想起那個咄咄逼人,上次在棋館差點讓人把自己抓走的那個家夥,嬴駟雙眼半眯。
難道…真的是龐涓要殺自己不成?
難道真如公孫衍所言,這一切都是出於龐涓的忌憚?
不過,嬴駟仔細想了想,又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龐涓就算是忌憚自己,對自己起了殺心。可是按照他的權勢,應該還不至於使出這種下作手段。
一員小吏就足以將自己置之死地。
隨便找個理由關起來,再上演一出意外死亡,簡簡單單。
人不知鬼不覺,何必這麼麻煩?
要知道,這可是大梁城。
魏國的都城。
在都城這麼轟轟烈烈搞刺殺,他龐涓就不怕被有心人看出來?
真當別人都是傻子?
這件事,另有蹊蹺。
“不提這個。”嬴駟輕輕擺手,似乎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坐直了身子,嬴駟正色看向公孫衍,拱手一禮:“公孫兄,今日你我坦誠相待,我有一言還請兄台思慮。”
眉頭上挑,公孫衍臉上透著一絲玩味,笑著還了一禮:“請贏兄直言。”
這次沒有再稱呼嬴駟林兄,公孫衍改了稱呼。
“當今天下,列國囂囂。”
“有強有弱。”
“然,待士之誠,非秦國莫屬。”
“公孫兄知道,衛鞅在貴國不過中庶子,然腹有良謀,秦君知人善任拜為左庶長。”
嬴駟稍舉例子,繼續說道:“這些天我與兄台相處,深感兄台大才。”
“然,兄台如此大才竟被龐涓小人刻意壓製,不得施展。”
“而魏君卻不能識得大才,隻是任職區區犀首。”
“龜玉毀於櫝中,虎兕出於柙!”
“在下深感明珠蒙塵,替兄台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