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青年柏瀚成長於一個平原小城，自小憧憬喜愛沿海城市，猶如一條小魚般學習遊泳、衝浪、皮劃艇等一切跟海洋有關的運動。除此之外他還尤為喜歡魚，在家裏養了很多種類的魚：龍魚、鬥魚、孔雀魚、神仙魚、錦鯉......望著這些魚在水裏自由地遊是最酣暢淋漓的事。兒時的周末總是央求爸媽帶他去海洋館，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觀看海豚表演是他周末最滿足的時光。
父親年輕的時候總是被單位外派出差，去上海、青島、大連、廣州、福建各個沿海城市。聽著父親描繪各個沿海城市的不同風貌，柏瀚總是聽得出神。父親講上海人喜歡吃大閘蟹而且極其精致，用小錘和鉗子鑿開螃蟹，一點點咬著裏麵的肉吃。上海女人在80年代已經很多事業型女人，清晨時分她們一邊健步如飛一邊吃著孜粢飯團趕往單位。聽父親說江浙一帶女人吳奴軟語，總是低聲細語地說話，手腳麻利，特別會撒嬌賣萌但是心思精明，柏瀚也因此對上海女人充滿了好奇。
柏瀚父親說大連是一個極其幹淨的海濱城市，出差的時候他的黑皮鞋一個月都不用擦，馬路上的地好像家裏的地板磚一樣幹淨。柏瀚有一個膚白貌美的鄰居阿姨，聽父親說就來自大連。這個中原小城在七八十年代的時候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地方，全中國五湖四海的人都被派到這裏，因為這裏有非常大的工廠，他們當中很多人是高級知識分子或者工程師，被下放到工廠裏麵做工人。而複旦大學、上海交大、北京外國語等名校畢業的知識分子則成為父親一輩的初高中老師，但是他們並沒有得到學生們的尊重，尤其是文革時期，學生們會在上課的時候偷偷用東西砸老師，絲毫不珍惜這樣可貴的教師資源，而把他們當做反動派。
柏瀚父親說廣州、深圳、福建一帶的人特別會做生意，在很早的時候他們就開始開辦私人工廠，生產各種生活用品。九十年代初期，很多人下海，父親當時也有南下的衝動，但是被奶奶留下，中規中矩地在國營廠做廠長，接受黨的教育。父親告訴他，深圳是一個開放並包的城市，很多人早早地出國務工見世麵，有的移民國外，成為最早的一批華僑。柏瀚就此被激發出國的夢，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要走出國門瞻望更大的世界。
文革結束後，柏瀚父親是1978年第一批參加高考的人，也非常幸運地成為第一批大學生。父親身邊考上更高學府的人仕途也有了更好的發展，因此他意識到文化學習和學曆的重要性，從小教育柏瀚一定要好好學習，通過自己的努力去見更大的世界。柏瀚也不負眾望，從重點初中到重點高中，從年級第一到年級第一，從211大學到985研究生，研究生期間又前往國外深造。可以說柏瀚就是現在人們口中的小城做題家，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比小鎮做題家好一些，但是對人際關係交往、情商培養還是有局限性的。
研究生畢業後的柏瀚前往上海打拚，盡管他心裏想著上海的房價和老家的房價天壤之別，但是他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決心，立誌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在上海站穩腳跟，打拚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擁有自己的家和房子。
小河流向大河，大河流向長江或是湖泊，長江流向大海。小河裏的魚憧憬向往大海裏鯊魚的生活，幻想著大海裏是怎樣磅礴的一番景象，巨大的鯨魚、鯊魚、海豚有著怎樣的特異功能，又在大海裏過著怎樣與眾不同的生活，大海裏麵有五顏六色的珊瑚、貝殼珍珠、石油、豐富的礦藏，不僅綺麗而且富有。清澈見底的小溪似乎是平淡又一眼能望到頭的生活，慢悠悠的生活也顯得非常乏味，於是所有小溪小河裏的魚都想遊向大海，尤其是地球水循環四通八達的今天，到底是淹死在海裏還是在大海裏茁壯成長為一頭巨鯨，誰也不知道。
柏瀚提著自己的行李箱奔波在上海夏季的街頭，作為一個應屆畢業生，柏瀚的前方有著無數條路無數個選擇，他非常興奮也非常迷茫。因為小時候喜歡看民國時期的電視劇，而上海似乎是一個典型具有民國文化特征殘留的城市，抱著浪漫主義的情節，柏瀚他來到這座城市。
在行業的選擇上，他起初是猶豫的，因為自己本科是文學專業研究生是教育學專業，但是上海是一座金融業發達的城市，到底是選擇本專業還是跨專業在金融行業從零做起，他是比較猶豫的。所以他先後投遞了兩家公司，一家是上市國際學校招生老師的崗位，一家是一個中型的金融公司負責開拓業務的職位。想著麵試後了解基本的情況再做抉擇。
第一個麵試的是一家上海陸家嘴的金融公司，柏瀚將自己的行李箱放在臨時住的青年旅社中，拿上裝著畢業證和在校證書的文件夾，穿著正裝頂著抹了很多發膠的發型，前往陸家嘴麵試。陸家嘴的三件套建築是上海的標誌性建築，俊謙步入鋥光發亮的電梯，按下22的樓層，本以為會三分鍾到達，沒想到三秒鍾已經到達並且沒有任何聲音晃動。走出電梯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電梯，確實跟自己家鄉和學校城市的電梯有所不同，心裏嘀咕到：難道這就是上海速度？！工作節奏不會跟這個電梯一樣快，把我直接送上“西天”吧？......
“你好，我是智聯招聘上的求職者”柏瀚說
“你好，這邊請”他在指引下步入一個私人辦公室，一個精致漂亮非常瘦削的女人坐在一張大大的辦公桌後麵。柏瀚端詳了一下對方，年紀應該比自己大兩三歲，穿著筆挺的無袖西裝夾克，裏麵是一件豹紋雪紡襯衫，麵試官留著短發染了巧克力色，白皙小巧的臉上畫著濃重的眼妝和鮮豔的口紅。
“我是這家公司的創始人，今天我們進行第一輪麵試”精致的漂亮女人用清涼細軟的聲音說
柏瀚心想：“這麼年輕就開辦金融公司？這一定是個富二代”
“我們的公司是幫助高淨值人群投資理財的，具體的方式包括：古董買賣、房產投資、基金、證券、股票、家族資產承托管理等等。我看了你的簡曆，你的專業並不是金融方麵的也沒有相關的工作經驗，之所以通知你前來麵試，是因為看到你簡曆的照片挺帥氣的，我們的客戶當中有一部分是高淨值家庭的全職主婦，需要你這樣文科畢業溝通能力好並且形象氣質不錯的業務員與其溝通，你為什麼會選擇跨專業找工作呢？”創始人說
“因為我喜歡上海這樣一座城市，上海的金融公司很多，如果做業務方麵的的工作有業績提成，我可能會較短時間內實現財務自由，這樣我就能在上海買房子了”柏瀚說
“恩。我們公司的員工確實也有一部分的外地員工，通過業績提成實現在上海郊區自己購買一個公寓，當然了是首付。那麼，你有親戚在上海麼？”麵試官問。
“有一個遠方親戚”柏瀚說
“親戚的家境如何，能否為你提供一些高淨值家庭的資源客戶？”麵試官問
“這個我還不知道，我們屬於遠方親戚來往並不密切，我還沒有前去拜訪”柏瀚回答
“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盡快前往親戚家打聽一下情況，我們公司的客戶多是一些明星、企業主、大學老師等一些收入比較高的人群。你應聘的崗位每個月有三十萬人民幣的KPI，你完成後有百分之十的提成，項目訂單越多你的提成就越多，如果你超額完成任務，當然也離你買房的個人夢想更近了一步”麵試官說
“如果首月沒有完成呢？我會在實習期被開除麼”文學係出身的柏瀚不是金融思維，而是非常保守的國企家庭子弟思維。
“首月沒有完成，當月的任務就會移動至下個月，實習期三個月內並不會開除你”美女麵試官說
“公司會為我提供一些渠道和客戶資源麼？畢竟我是一個外地人，大學也不是在上海讀的”柏瀚說
“公司可以為你提供一些陌拜電話，你可以通過電話來開拓資源，但是這種方式難以在短時期內跟客戶建立信任關係，可能會遭到拒絕，需要比較強大的心理素質，一個客戶的跟進周期可能長達半年，你需要從電話溝通努力搭建關係到見麵再到規勸客戶投資，你認為自己是否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麵試官問
“如果是我認為有價值的事就很有耐心，如果不是自己感興趣的事就會耐心缺乏”柏瀚如實說
“你的回答相當於沒有回答，因為上海是一個隻要結果的城市，沒有人會在意你的過程以及你的個人喜好。你認為你針對這個崗位的個人優勢是什麼？”麵試官理性到冷血地問
“我又很強的學習能力，即便是我生疏的學科我也能短時間內學習掌握其中的精髓，我的研究生專業和本科專業不同，當年我選擇跨專業考研是用了六個月的時間從頭做起，結果我是我們研究生專業唯一一個公費研究生”柏瀚說
“嗯，這個我相信在你的簡曆中有看到，但是實際工作中不是應試教育中的做題，尤其是銷售崗位，需要很高的情商以及跟客戶交流的能力，你認為你自己是否具備？”麵試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