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一個白發蒼蒼、頭戴麵具的男子,站在山腰處,他俯瞰著遠處的萬家燈火,久久不語。他的身旁還跟著兩個少白頭的侍女,隻是與男子不同的是,兩名侍女並沒有佩戴麵具。
此時,遠處飛來一隻信鴿,其中一名侍女做出讓信鴿停留的動作,在信鴿停在侍女手臂上後,她先是撫摸那隻信鴿,然後才輕輕解下綁在鴿腳上的竹筒。
另一名侍女接過竹筒,從中取出信紙,仔細看了看後,臉色沉重。
尊主,鄴城那邊來信了。
那名男子側身看了一眼說話的那名侍女:如何了?
侍女低頭輕聲道:不是很好!
男子轉而盯著侍女的眼睛,泰然道:直接說!
侍女低聲道:鄴城的鏡花樓和重樓都被人毀了,北鬥七殺有兩名殺手受了重傷,還把祿存、文曲二劍丟了…
這三人便是鏡花樓的尊主以及扶桑、細柳剩餘兩名護法。
男子伸出手,示意細柳將信紙遞給她。
細柳連忙奉上信紙。
男子在瞥了一眼之後,對著二人說道:
桑榆留下最後這個“白”字,是想讓我自己猜麼?
扶桑、細柳連忙跪下。
怕是二姐想提前將此事告知尊主,她對尊主一直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何況如今我們在青州玉堂總舵處,正值緊要關頭,二姐也不想因此誤了全局。
男子將手中信紙用力一捏,將信紙瞬間化為齏粉。
我把關東地區的勢力全部交由她處置,甚至連北鬥七殺都交由她調遣,她把事情做成這樣,嗬,看來你們是日子過的太安穩了吧!
細柳繼續說道。
尊主,如今鄴城事敗,想來,還是得及早想想應對之策。
還需要你說。男子怒吼道。
如今她事情全部辦砸了,所有的謀劃全部化為烏有,都得重新籌謀。
細柳聽到男子的怒吼,把頭埋的更低,絲毫不敢再觸及他的逆鱗。
就在兩名侍女跪了一炷香左右的時候,空中飛來另一隻信鴿,看著久久沒人做出響應的姿勢,信鴿開始叫了起來。
其實扶桑大膽對著男子開口。
尊主,空中的信鴿,想來是大姐傳來了喜訊,能否…
男子揮了揮手。
之後,扶桑緩慢起身,做出和之前相同的動作,然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細柳,她直接自己解開竹筒查看信紙。
男子看兩名侍女久久沒有發聲,怒斥道:怎麼,不會東隅事情也沒有辦好吧?
扶桑立馬跪在地上。
尊主,大姐信中隻說,突遇吳郡故友,事未成,僅留王羽一人。
男子轉身回頭看了一眼二人,然後眼神閃爍到其他地方,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知道了,你們起身吧。
扶桑、細柳也沒有半點謙讓和扭捏,立馬起身,靠邊低頭站著。
隻是令她們奇怪的是,同樣是沒辦好事情,東隅卻沒有遭到尊主的半句責備,這讓她們很是不解。但她們也隻敢二人互相對視,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敢獨自交流。
在山上吹了許久的山風,兩名侍女顯然有些抗不住了。她們衣著單薄,雖說是有練過些許內功,但隨著天色越來越晚,氣溫驟降,加上山風偶爾還伴隨著霧水,正常習武的人都不會選擇在此地待上許久。隻是二人不敢有半句怨言,畢竟如果這是對二人剛剛口無遮攔的懲罰,那倒也可以接受。
隻是她們也不明白,自己的尊主在這裏究竟在看些什麼、想些什麼,或許是在思索著自己的計劃和大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種事情,就算是作為這名男子身邊的侍女,她們永遠不可能是首個知道的人。畢竟從信任度來說,就算沒了東隅、桑榆二人,也斷然不可能輪到她們二人。
相比較而言,她們作為侍女、看似有著查看所有往來信件的機會,但是她們心裏如同明鏡一般,在自己的尊主麵前,她們就像是開襟小娘一般。隻不過,與尊主同床共枕的其他女子不一樣的是,她們還能憑借著自身武功,成為鏡花樓的四大護法之一,這個幾乎萬人之上的地位。
此時,遠處飛來一人,同樣是戴著麵具。
扶桑、細柳紛紛做出防禦姿態,心裏想著,凍了那麼久,有個人可以練練手,活動一下筋骨,也不錯。
你們先下山吧?
自己的尊主輕聲對著二人說道。
扶桑、細柳盡管有些不解,但既然自己的尊主這麼說了,顯然此人是尊主認識的人。看來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