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永路的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在徐徐的夜色下飛馳在小鎮的靜謐下,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七點,街上的霓虹燈零零散散的亮了起來,春去夏來,西北五月天也漸漸熱了起來,過了五一,高中生身上的外套也變成了短袖。偶爾跑過的少女洋溢著青春的清純甜美。林楓很享受這一切,徐徐晚風帶來的涼意讓十八歲變得那麼美好。林楓的身旁跟著一位姑娘。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在人行道上。這種美好的時刻一直保持著。18年來一直如此,兩人是青梅竹馬,也是心照不宣的戀人。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一個人聲罕聞的小巷裏。這並不是回家的必經之路,但是林楓很喜歡這裏的環境。
很多年後林楓再想起那個傍晚心中的懊惱和後悔也不曾削減半分。或許如果自己從來不曾選擇走這條路,命運會有所不同吧。楊雪也不會死在那個傍晚。
當林楓再次睜眼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鐵器砸在堅硬的鱗甲上的聲音爆裂在小巷裏,林楓感覺頭要裂開了,手不由自主的按住額頭,粘稠的觸感,讓他十分恍惚,一股強烈的鐵鏽味鑽入林楓的鼻腔乃至大腦。他的頭破了,鮮血流了下來從頭到眼睛,慢慢從下巴滴落到地上。恍惚後,他想起來了。
一頭怪物,像影子一樣的怪物。矗立在巷子盡頭,幾乎是看到的一瞬間就襲擊了他們,林楓幾乎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被拍飛了出去。在昏迷前,最後的意識裏怪物漸漸向楊雪走去,或許是認定獵物危險較小的緣故。怪物動作沒有了一開始的淩厲,楊雪好像被嚇傻了,呆立在原地。隨著“噗嗤”的聲音響起,林楓失去了意識。
意識的恢複讓林楓下意識看向四周。不遠的地上趴著一個人,林楓定了定眼神,下一秒不知是肋骨上的傷還是恐懼和悲傷讓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林楓瞪大了雙眼。是的,是小雪。原本潔白的校服浸泡在血泊中,再無一點生機。
林楓踉踉蹌蹌的連滾帶爬的到小雪身邊,那一刻,他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想不起過往的美好,沒有想平日的一點一滴,想不起偶爾的爭吵矛盾。他隻是覺得懷中的女孩好美啊,在每個早晨會來叫他一起去上學,不管冬暑,一個人在樓下,從窗戶上看女孩看起來小小的。
隻是從今天開始,這些美好好像從今以後都不再來了。
今天,在一個幾乎被人遺忘的小巷子裏死去了一個小姑娘,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和最喜歡一起難過,死亡對於生者和死者都是一份悲哀。隻是死者不需要共情,但是生者需要。命運讓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品嚐著他不該遇見的痛苦。
沒什麼什麼是比失去,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事了。
孤獨,是的,漸漸地林楓不再悲傷,不再悲哀。他感到讓自己骨頭都涼下來的孤獨,沒有人可以理解他,如果女孩的死去廣為人知,那也不過是一場簡單的意外死亡,沒有人會去真正的悲哀。
孤獨的讓人委屈,委屈的讓人憤怒。
懷裏女孩的軀體冰冷著,林楓感覺液體從下巴滑落,或許是血吧,也或許是淚水。不重要了。
“閃開!”一聲暴喝從林楓身後暴起。一道身影從林楓身邊弓著身低掠而過。他的手中好像執著一柄長槍,速度出奇的快。高高跳起。如果林楓依舊保持理智便會驚訝於他跳躍的高度,這不是一個常人可以做到的,他至少跳起三層樓的高度,然後高舉長槍擲出。林楓隻覺得這個場景像書裏奧丁的岡格尼爾之槍一樣銳利,十米之外破空聲依舊震耳。劇烈的撞擊聲猛然傳來,這一擊居然砸出了一個深坑,帶起了巨大的煙塵還有衝擊。而那把漆黑如墨的槍卻被彈飛了出來。怎樣的怪物才能做到如此受此一擊還不死啊。
煙塵散去,裏麵站著的東西這才現出原形。
一股像靈魂的漆黑的詭異的東西在套著一個巨大又漆黑的鎧甲中,麵目猙獰,盔甲佝僂,姿態和盔甲露出的爪子手套像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