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稀奇真稀奇,季鳴鴻小時候也是個會反省的好孩子。

“嗬嗬。”

雲桐突然聽到身後有人笑出了聲。

“是誰?”她嚇了一跳,隨手抓起一根木柴就往笑聲的方向扔。

木柴丟出去砸中了人,隻聽那人說了一串雲桐聽不懂的話。僅從語氣和語速來判斷,應該是一些汙言穢語。

季鳴鴻用相同的語言朝著那人說了一句話,那人嘟嘟囔囔的沒了聲音。

“他是狄族的探馬。”季鳴鴻向雲桐解釋道,“是我的俘虜。”

雲桐終於從季鳴鴻在那一瞬間流露出的驕傲神色看到了一些那位攝政王的影子。

然而這種驕傲一眨眼就消失了。

隻聽季鳴鴻沮喪地說:“我就是因為隻顧著追他沒有看路,才被他們抓住的。他們拿走了我的馬和武器。”

“難怪那匹馬這麼快,我家高價請的護衛都追不上。”雲桐恍然大悟,想來剛剛那個一直說要剁她手指頭的人也分到了好東西,他手裏那把寒星奪目的匕首一看就不是凡品。

“你若是表明身份,他們會因為忌憚季家軍而放了你才是?”她疑惑道,“難道那個狄族的探馬在這附近有內應,你怕會打草驚蛇?”

季鳴鴻很是驚訝,這麼一個女娃娃在思索問題時竟如此有章法,不禁坦誠問道:“敢問姑娘幾歲,你能想到這麼多,平時一定讀了許多書吧,不愧是雲家的子弟,果然聰慧過人。敢問雲家的書庫可以讓外人進去嗎?有什麼條件?”

你這不是話挺多的嗎?

剛剛和我裝什麼大頭蒜!

雲桐腹誹道。

“我比你小兩歲,是何夫人告訴我的。”

糟糕,雲桐心道不好,她上輩子為了不讓季鳴鴻覺得她傻,早已習慣把自己的思路和盤托出。

這一說,就不小心說多了。

“你打算怎麼辦,若是我沒被抓進來的話?”她連忙轉移話題。

季鳴鴻艱難地開口:“我一個人可以逃出去的,”他看了看柴堆裏的那人,斟酌著用詞,“如果我放棄將他押回軍營的話。”

那就是在這裏將他滅口了,原來如此。

“但是抓到這麼一個探馬很不容易吧 ?”雲桐問。

季鳴鴻點點頭。

“那就再坐下想想辦法吧。”雲桐在地上摸到一個木墩,擦也不擦就坐下,裙子髒了就髒了,在冷宮那會兒又不是沒穿過髒衣服。

“反正他們現在不會拿我怎麼樣,他們這樣關著你關了幾天了?”

“三天。”

“那他們應該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了,你這三天吃什麼呀?”雲桐拍拍她身邊的木墩,示意季鳴鴻也坐下。

“他們中那個老幺,會送水和吃的進來。就是把你扔進來的那個人。”

“咕嚕……”

雲桐的肚子在兩人聊天時叫了一聲,聲音不小,似是在抗議這一整天什麼正經玩意兒都沒有往裏進過。

“那個……”雲桐尷尬地試圖轉移話題,“那個,我聽說戰馬都是認主的,怎麼會這麼容易被騎走?”

“那樣的戰馬是要自己訓出來的,我騎得是馴馬人訓練出來的普通戰馬。”

現在尷尬的人變成季鳴鴻了。

“原來如此。”

“那是因為我還小。”季鳴鴻到底不是那個厚臉皮的攝政王,連忙給自己找補道,“將來我一定會訓練出最好最忠誠的戰馬。”

“吱呀——”

柴房的門突然打開發出的聲音,讓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雲桐定睛一看,又是那假書生,帶著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