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入秋,空氣中都是燥熱,正午的太陽也十分刺眼。
紮著高馬尾的女孩跟著媽媽和妹妹出了汽車站,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和耀眼,走向距離出口幾步路的公交車站,心中暗暗享受著這熾熱。
搜索著街道時,她在公交車站的垃圾桶旁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和一個老人。
小男孩雙手扶著老人,不安地盯著這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無措,看著孤單,臉上又帶著倔強。
小小年紀,但看得出英朗的麵容和白淨的皮膚,這和他髒兮兮的衣服很不相稱。
小男孩自然關注到了時不時往他們這邊瞟的女孩,她閃閃發光的眼神中是濃濃的疑惑。
十幾分鍾後,女孩要坐的車來了,她的媽媽和妹妹急忙追去上了車,女孩卻慢慢地走過去,顯得很猶豫。
等走到公交車後門時,女孩隻是站著,並沒有上車。車上的媽媽一直說“上來啊愣著幹嘛,來不及了,來啊!快上車啊!”
“萬一,人家沒什麼事,隻是在那休息,我去不是會讓他們很尷尬嗎?”
“萬一,人家並不想被關注,我去不是給人添堵嗎?”
“萬一,人家有事也是小事,並不需要幫助呢?”
“萬一,——————”
心一橫,她不再猶豫。
“沒有萬一,我不管了!”
女孩跑向男孩,半蹲在他麵前,慢慢皺起眉頭。
公交站旁,他們對視著,女孩低頭,眼中含著疑惑和擔憂,男孩抬頭,眼神冷漠。
女孩瓜子臉,小鼻子微翹,嘴唇很薄,眼睛不大卻神采奕奕,長相並不精致,但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朝氣蓬勃。
女孩嘰裏咕嚕重複著幾句話,她以為男孩聽不懂,焦急地用方言、普通話一直交換著說。
女孩的媽媽在身後追過來說,“你這幹嘛呀不上車,不知道很急嗎!突然這是幹什麼”之類的,但女孩置若罔聞,不厭其煩地問著懵懵的男孩。
男孩始終不答,隻是看著女孩,盯著她右眼角那顆發著光的棕色小痣。
女孩沒辦法,隻得去問老人,老人卻也是愣愣的不回答。
隨著女孩的不停詢問,越來越多人聚過來,有人看太陽很大買了水遞給他們,還有人報警說警察馬上就到,把他們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最終女孩去小賣店買了兩個老式麵包,遞給老人和他們一起坐下。
女孩攙扶著老人,打著傘挨著男孩,靜靜等待警車的出現。
太陽很大,女孩沒注意到男孩一直盯著她看。男孩愣愣的,眼神從混沌變得清澈,眼裏的情愫像極了太陽的熾熱,逐漸濃烈。
不久後,女孩要坐的下一輛車來了,她的媽媽邊拉著女孩起身,嘴裏邊絮叨著再不回去真的來不及啦,這次必須回去了。
女孩起身離開,在回頭看了男孩兩次後,上了車,走了。
她很擔心,她想知道後續,但她知道,永遠無法知道後續了。
這是15歲女孩和13歲男孩的初次相遇。
那是21歲男孩和23歲女孩的再次相遇。
夜晚,窗外漆黑一片,男孩冰冷的眼光中卻有著不易察覺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