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支離破碎(1 / 2)

他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於缺乏,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愛伴隨著我,我且要住在他的殿中直到永遠。”我抱著所謂可以給予我希望的支柱在心裏默念著,我祈禱著冬天可以過去,我祈禱著我可以勇敢的活下去,縱使不信運,我也是名為人。在我的腦中那個聲音響起來“飛吧,感受氤氳吧”我很佩服太宰治,並不是因為他寫出了多少耳熟能詳的作品,(PS:斜陽才是太宰治最好看的作品,不接受反駁)而是因為,作為一個沒有勇氣活下去的人,他卻有勇氣去死,這是我無法想象的,在這金碧輝煌的城市中,總是有種亂花迷人眼的感覺,總是覺得很難真切,我總喜歡來到爛尾樓的樓頂,不止一次的嚐試一躍而下,但總是恐懼滿身,無法做到那一步,總是感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可以牽引著我的,值得我去留步的,可能曾經有,但此時此刻,我認為我已經死了。臨死之前我問了一個滑稽的問題“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作為一個結束了生命的人,我真切的回答“操蛋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有,也是自己所附加的”就這樣,我飛了起來,在不知道多少米的高空飛翔,這一刻,我確確實實的感覺到自己還在活著,我的意識開始清醒,耳邊的風也在不停的呼嘯而過,知道足以讓我麻痹的痛楚傳來,我才清晰的明確,我已經死了,名為渡邊的人,在一個平常的日子裏,在不能平常的,死去了。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感覺到自己還活著的呢?大概是記事起,兒時的我並不清楚,父母原來是離異的,隻知道總是很少見到父親,而且每次見到父親麵對的就是和母親無休止的爭吵,當然,作為後來者的目光去看,隻是因為感情問題和利益問題爭吵,再正常不過,可對於一個還沒有建立三觀和人生態度的兒童來說,隻是覺得可怕,母親一個人撫養我,但是她從不工作,唯一的收入來源就是嘲前夫以撫養我的名字索要生活費,她是一個心比天高的女人,可能是曾經當慣了闊太太的原因,一下子變成房租都成問題的普通人,她無法接受,但是她並沒有任何能力,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抱怨,無休無止的抱怨,當然,在一個家庭隻有兩個人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我來承受,記憶比較深刻的就是一個冬天,因為數學做錯了一道題沒有當第一,她讓我隻穿著短袖在樓梯口整整站了一整天,我並沒有哭泣,因為在我的認知中,如果沒有做到最好,就是沒做,她將自己對生活所有的期待全部都像賭馬一樣,都賭在我的身上。這樣做當然有好處,我在全是笨蛋的學校裏名列前茅,這是一個落後的城市裏麵落後的地區,大部分小孩子的父母對孩子的教育沒有清晰的概念,這並不是說我的母親對我的教育有清晰的概念,而是因為這裏的小孩子確實如此,但並不是在班裏我沒有欽佩的人,綠子就是這樣的女生,我總是把她當做競爭對手,我們誰都對誰不服氣,總想壓對方一頭,現在看來真的十分可笑,但是在那個年紀,這樣的想法的確彌珍寶貴,學校在山腰,當然,路麵都是瀝青地,附近也有不少零零碎碎的小區,我和綠子都住在這些小區裏,因為我們所謂的自傲,我們在學校裏都沒有什麼朋友,回家的方向都是一樣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便一同回家,已經成為了不成文的規定,現在想想,那樣的時光也是無憂無慮呢,如果說真正讓我頭疼的地方,可能也隻是我的母親,當時的我並不知道綠子也有一樣不幸福的家庭,隻是記得小學的同學錄裏,我和她最好的朋友,都是心照不宣的寫著對方。學校往南下山的路,是通往城市,往北上山的路,盡頭有一座廟,並不知道祭奠誰或哪位神仙,應該是一個秋天,天氣剛剛變涼,我清晰的記著綠子帶著胭脂色的圍巾,放學後我們依然一左一右的走著“要不要上山走走”綠子低著頭不動聲色的問我,我並不想過早的回家,看著母親的麵容,所以想了想便答應了綠子,熟透了的金光落葉紛紛攘攘的從天而降,可能是天冷的原因,我幼稚的牽起了綠子的手,“山上別走丟了,牽著手走吧”綠子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隻是喃喃了一句“肉麻”但我清晰的感覺到她更加用力的攥緊了我的手,我迎著略帶蕭瑟的秋風回眸,應該是那一刻,我才第一次認真且清晰的看著綠子的臉,我才意識到綠子是如此的漂亮,小學生的我隻能想到這樣的描繪,並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所記得到達廟堂的時候,我們都大喘噓噓,“我不喜歡這個地方,我想去大城市”綠子深呼吸後,抬頭看著遠方的城市這樣說,我一愣,隨後也附和著“我也討厭這裏,我也想去一個大城市”剛開始確實是為了附和,但是仔細想了想,我的想法也的確如此。“不想和大笨蛋待在一起!我一定要掙錢,掙好多錢!”綠子兩手捧著嘴巴大聲的喊著“你要掙多少錢?”我笑著問她,她想了想“一個億!我要賺一個億!”“那我就要賺兩個億!要比你多!”當金錢到達一定數值的時候,我們就沒了概念,天真的我們是如此認為的,以我們的能力,一定可以一覽眾山小。“喂!”綠子突然麵向我,伸出手指著我,“怎麼了”我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以後到了大城市身邊也都是笨蛋怎麼辦”“那我們一定要繼續成為第一”我認真的回答著“我可不想和笨蛋結婚”綠子放下手,向上扯了扯圍巾,把自己的嘴巴用圍巾捂上,“我也不想”我傻傻的撓撓頭,並不知道綠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如果以後大城市裏都是大笨蛋,那我們就結婚吧”綠子低著頭,一字一句,清晰且沉重的傳進我的耳朵裏,時間好像停止了一樣,我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幾秒,當綠子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我堅定的告訴她“那我們就結婚,我們兩個”綠子的眼眶有些潤紅,當時的我們並不知道這是名為情感的東西在作祟,隻是有些茫然“那說好了,以後你要跟我結婚,拉鉤”綠子伸出嬌小的手指,“拉鉤,一百年不許變”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手指的涼意,記憶總是被我的情感改頭換麵,並隨之捉弄我,背叛我,我並不記得那天我們是怎麼回家的,隻是記得從那天後,我總想把綠子的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