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直起身,蘇景珩挪動了下腳步,還是有些刺痛,腿早就麻了,又緩了緩,蘇景珩轉身,"走吧。"
外麵又飄起了片片雪花,主仆二人沒有撐傘,蘇景珩長身玉立,身著紫袍,外披大氅,眉眼淡漠,麵若冠玉,神色平靜,生了一副好相貌,偏偏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禦書房。
趙公公看見他,臉上堆起笑,"奴才見過珩王殿下,您怎麼也不撐個傘,瞧瞧,身上沾了不少雪花。"
"還得勞您等會,奴才去通傳。"
蘇景珩淡淡的點了下頭。
趙公公進去又出來,"珩王殿下,陛下召您進去。"
說罷,推開門,蘇景珩不緊不慢的跨過門檻,走到裏麵,長袍一掀,恭敬跪下,"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安。"
皇帝手裏拿著奏折,眉頭緊蹙,見蘇景珩進來,才緩和了神色。
"平身,賜座。"
"謝父皇。"蘇景珩起身,端正坐下。
皇帝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平心而論,他對這個兒子,心裏是滿意的。
"你母妃身子可好些了?"
"回父皇,母妃好些了,隻是太醫叮囑,母妃身子弱,冬日寒冷,還需靜養幾日。"
"嗯。"
皇帝話鋒一轉,"朕聽聞你今日入宮時在禦花園的小道上遇到了了丞相和郡主。"
蘇景珩神色不改,起身認錯,"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皇宮之中,何事能瞞得過君王。
皇帝並未看他,大手一揮在批下奏折。
"朕何時說過你有錯?"
蘇景珩聞言,直直跪下。
天家之人,先君臣,後父子。
沒有皇帝會願意看到有皇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籠絡大臣。
更何況,皇上數年前金口玉言,許下謝家皇後之位,蘭貴妃此次犯了大忌。
蘇景珩正要開口被皇帝眼神製止。
"來人。"
趙公公走進來跪下,珩王尚且跪著,他哪裏敢站。
"奴才在。"
"傳朕旨意,蘭貴妃久病未愈,不宜操心勞累,閉宮靜養,任何人不得打擾貴妃養病,由雲淑妃暫代協理六宮之權。"
趙公公心下一驚,說好聽點是養病,實則是幽禁,"是,奴才這就去辦。"
趙公公退了下去。
蘇景珩靜靜地跪在地上,求情也無用,多說無益,皇上喚他前來,無非是敲打敲打他罷了。
半晌,皇上終於抬起了頭,伸手揉了揉眉心,看向蘇景珩,"謝家幼女回來,朕讓人備了賞賜,明日你親自去一趟丞相府,以表皇恩。"
蘇景珩麵色不改,"兒臣遵旨。"
"跪安吧。"
"兒臣告退。"
蘇景珩退下後,皇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見蘇景珩一出來,莫離立馬把手裏的披風給他披上。
雪下的有些大了,旁邊停了一頂小轎,趙公公上前,"殿下,雪下的大了,您坐轎攆出宮吧,免得天寒地凍的,染了風寒。"
蘇景珩拒絕,"不必了。"說罷,率先走下了台階。
趙公公無奈,隻好塞了把傘到莫離手中。
莫離連忙追了上去,蘇景珩看了一眼頭頂的傘,淡道"我何時這般嬌氣了,打傘作什麼?"
莫離理不直氣也壯,"您明日還要去丞相府,這雪越下越大的,離宮門還遠著呢,萬一著了涼,明日還怎麼去謝府。"
蘇景珩不與他爭論,不再說話,默默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