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邪事(1 / 2)

今夜有微風輕撫,帶著不遠處海洋特有的氣息。漆黑的天幕仿佛被潑灑上了湛藍的墨水,混合出一種深邃靜謐的深藍。星月的光輝像是一把利劍刺破幕布,又在被風驅趕的薄雲中隱匿,與之融合。不及白日,卻也是亮堂堂的一片人間。

“這樣真的沒事嗎?”一縷月光灑下,照在一個少女的臉上,能看出化了淡淡的妝,雖然算不上美人,但是多了一份青春特有的氣息。她一臉愁容的看著麵前正在鎖門的少年,少年似是廢了一點力氣,一手緊緊拽著門把手像是門那邊有人在與之對抗,一手將老式的鐵鏈鎖纏繞在門把手上。

這是一扇單開的堅實木門,和周圍所有建築的大門一樣,大同小異,隻有上邊斑駁的汙漬能證明這扇門存在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一般這種大門自帶有鎖,這個門也不例外,有一個球型門鎖,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少年還要在把手和門框之間加上一道鐵鏈鎖,似乎是要把裏麵的東西徹底鎖死一般。

突然,門把手劇烈晃動,整個門也開始伴著晃動而震顫,還不時穿插著拍打門板發出的聲音,突兀且沉悶。門框縫隙中沉寂的灰塵也揚了起來,在月光中翩翩起舞。似有似無的哀求從門板背後傳了出來,帶著驚恐的哭腔:“求求你,放我出去,我哥晚上找不到我會生氣的,我以後聽你們的話……”

“艸,嚇我一跳,聽說這兒鬧鬼,你待一晚上,明天早上跟我說說究竟鬧不鬧鬼。”少年才開始被嚇了一跳,不由得罵出了聲,手上一緊把鐵鏈鎖給鎖得結結實實,輕踹了木門一腳,紋絲不動,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身摟上看著他鎖門的少女離去。

“會不會太過了,這個屋子死過人,我媽還說這屋子裏有神,很邪的,不然這一圈的人也不會搬走。”少女肩一抖把少年的手從自己肩頭抖落,還是一臉憂愁的樣子。

少年看著麵前愁容滿麵的少女,內心不由得升騰起冷笑,明明是你說要想個法子整整她的,現在又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真是又當又立。不過麵前人是心上人,少年還是死皮賴臉的貼了上去:“安啦,都是老古董們的迷信,明天天不亮我就來把她放出來,你看她哀求的樣子,我還以為她永遠都是一副死人臉。”

少女想起門關上前那張慌亂的臉,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兩人有說有笑,漸漸走遠,很快連影子消失不見。

被木板封的嚴嚴實實的窗戶背後,一隻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兩人離去的地方。

周圍重新恢複寂靜,沒有人氣的寂靜,灰塵也不知落到了哪裏,月光還是如此皎潔,亮堂堂的一片人間。

陳序起了個大早,窗外的天空剛泛起魚肚白,用他阿公的話來說就是“雞都不叫的時間”。他輕輕關上大門,溜了出來,平時他可不會這麼早起床,之所以這麼早起是因為他要去放人出來。昨天晚上他和王雅麗把一個叫孫思雨的女生關進了那幢死過人,有鬧鬼傳言的廢棄屋子。在這種十五六惡童的心裏,隻要不見血,不鬧出人命怎麼都算是輕的。

說到那個屋子其實陳旭自己心裏也有點毛毛的,要不是王雅麗提起來,自己也想不出來這麼損的招。自己雖然不怕也不信所謂的鬼神,但是周圍人對那間屋子的避諱或多或少的能落到他眼裏。

發生命案的凶宅全國各地到處都是,但像這間屋子這麼邪門的凶宅還是陳序第一次聽說。案件發生的時候陳序還小,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當時還上了社會新聞,那起凶案動靜很大,但陳序沒有一點印象。後來還是聽其他人零碎的提起,通過隻言片語還原了一個大概的影子。

這家人是一家六口,一對夫妻,三個女兒和一個兒子。這一家子看起來都非常和善好相處,陳序的母親經常在菜市場碰見這家的女主人,總是會家長裏短談一陣子。直到有一天這家大女兒躺倒在醫院門口,很快就被人發現並送入醫院搶救。最為詭異的不僅僅是大女兒渾身赤裸,還有大女兒的身上滿是被圓形物體灼燙的痕跡,口腔和氣管中還有紙張灰燼和人的排泄物,死因為汙穢進入氣管活生生嗆死的。據說當時醫生捏開大女兒嘴進行搶救的時候,當場就被熏吐了。醫院隨即明白這不是一具普通的屍體,馬上報了警,警方到達後迅速展開了調查。由於死者死亡前在身體上留下的痕跡太過於匪夷所思,一開始是保密的,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就在民眾之間傳的沸沸揚揚。不過好在警方很快就調查清楚了,並且把該起案件的經過做了份公告原原本本展現在大眾麵前。

這家大女兒一直在外上班,突然回到家中情緒崩潰,男女主人過於迷信認為大女兒一係列反常行為是中了邪,於是用了一些民間方子,請神驅邪,並以香燭燙身,食汙物飲符水以求大女兒恢複原樣,長時間非人的折磨導致大女兒最終走向死亡,在大女兒呼吸微薄時男主人趁著夜色將大女兒偷偷放在醫院門口,換取最後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