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家主東鍇現在回來了,東槾出去的次數也就少了很多,一天就在自己的院子裏喝喝茶、鬥鬥蛐蛐。東槾自己有個怪癖,那就是喜歡喝酒,東槾想自己喜歡喝酒的原因大概是自己的親身娘親原本是個釀酒家吧!
據說東槾的外祖母的母親上善,原本是無憂酒家莊莊主的貼身婢女,當時的無憂酒算是名響天下,一躍成為皇家專用酒。後來那無憂酒家莊莊主丈夫竟然斬殺當朝宰相,無憂酒莊被抄家,莊主也不知所蹤,隻知上善在這柳花溪開了一個小酒館,樂樂酒館。
東槾讀了史書猜測,那無憂酒家莊的莊主,其實就是行刺明德皇上的凶手,史書隻有寥寥幾句,明德皇帝在祭祀大典上被一女子行刺,無憂酒家莊的莊主,具體叫什麼史書也沒明說,六皇子登基後,昭告天下,天下禁無憂酒,自此絕妙美味的無憂酒算是絕跡人間了。
不過上善釀酒的本領也不低,東槾外祖母安樂是個啞巴,上善不教她學釀酒,隻是傳給外祖父,後來外祖母死後,外祖父也隨她而去了,樂樂酒館落在了舅舅手上。舅舅接過不久,一場大火算是把全家都給燒死了,隻是當時娘親與自己的父親東鍇幽會這才逃過一劫。
東槾親生娘親家敗落,東鍇娶其為妾,在生完東槾後血崩而亡,東鍇不喜歡東槾,總說是她害死了他的欣兒。
這些事都是自己的奶娘告訴她的,隻不過奶娘前些年去世了,還記得東槾失憶那會兒誰都不認識,身邊的事都是奶娘耐心講給她聽的,這些事如東槾來說就是故事而已,奶娘總告訴東槾不要太過責怪父親或是太思念娘親,不然又會落得失憶的下場。
其實,這些事對東槾來說,就像在聽故事,對於那個娘親和爹爹似乎隻是名字而已,感情二字對她來說更是完全沒有的事了。其實東槾在奶娘死時,東槾也沒什麼感覺,也沒多大事可令東槾情緒有很大的波動,唯一覺得感慨的就是自己失憶這件事,她總會夢到各色各樣的女孩,可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哪個女孩。
東鍇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己這個女兒了,他在東槾住的院子門前背手站著,她院子裏的梨花今年不知為何開了,這還是欣兒生前種下的,隻是後麵不知為什麼就枯死了。如若不是今日有兩人都來他家提親,他都不會想起,自己還有東槾這個女兒的婚事要考慮,好在吳氏沒苛待這個女兒,吃穿用度都緊著她。
吳氏吳梅梅是欣兒的好姐妹,一開始本該是欣兒成為自己的妻子的,隻是廣家敗落,吳梅梅才成了東鍇的妻子,吳梅梅發現他還和欣兒有交際,很是生氣,有一年沒與他講話,隻是可憐自己的姐妹為了一男人,甘願沒有名分,最後才讓東鍇納欣兒為妾。
今日兩家都來提親,一家是郭武家的兒子郭商,一個就是前幾日宴請全鎮的柳真,兩人東鍇都不好開罪,後吳梅梅提議兩月內讓東槾自己選擇,兩家人這才離開。
吳氏倒也不是為自己考慮,這一月來,她可是聽得下人來說,東槾與柳真走得近,她也偷偷觀察過,這兩人心中都有彼此。東槾那丫頭自失憶後,整個人對誰都沒心沒肺,獨獨對這柳真不一樣,想來東槾的性子也不喜待在大戶人家的院子裏,柳真又隻想著當個浪蕩子,兩人情投意合,真是天生絕配。至於郭商,吳氏也有主意,那就是讓東東嫁過去,這事前腳郭商來這邊提親,吳氏後腳就與郭武商量好了。
郭武本就不喜歡東槾,一開始以為她是個男的,現下自己的兒子突然告訴東槾是個女的,自己的女兒呢又有意於她,這東槾要是嫁過來,那他郭家還得了,欣然同意了吳氏的建議,吳氏的女兒東東,郭武那是從小看著長大的,說不喜歡那是假的。東槾這人,一看就不受東家重視,不然他也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東鍇還有一個女兒。
東槾看小琴已經睡下了,看四下沒人,就偷偷從梨花樹下刨出一壇酒,春風過境,加點點心臘肉,她這生活真是好一個悠閑自在,東槾撐著臉想,隻是沒人和她一起,然後她就想起柳真了,東槾原以為自己是不會對任何男的有感覺的,柳真似乎是個意外。
“嗬咳咳!”
一陣咳嗽聲將東槾拉回現實,定睛一看,這不就是自己那個便宜老財主阿爹嗎?
“咕咕”
東槾喝得急,一下子嗆著了也開始咳嗽起來,一會臉由白變成了紅,脖子上的青筋都咳出來了,東槾咳嗽完了,這才趕緊起身對阿爹行禮說:“阿爹,這麼晚,您怎麼來了?”
東鍇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也沒有說話,現在他是一刻也不想與東槾講話,匆匆撂下一句:“柳家柳真,郭家郭商你看上誰?”
東槾本來有些心虛,看東鍇沒說什麼,隻是問柳真和郭商,話說他這是幹嘛,怎麼突然來這麼一句?
不等東槾反應,東鍇又來一記天雷說:“今天兩家都來提親,你選一家,記得你該十七了,嫁人正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