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八個病號中,一個五十多歲的難民突然扭頭朝著人群中喊道:“我武家人全體出列!過來叩謝恩公!”
原來這人竟然還是一個家族長。
從那群難民中立刻走出了四十多人,有老弱婦孺,但大部分都是精壯的漢子,而且氣勢強大,應該是練武之人!
這四十多人的隊伍,在難民中不算是人數多的,卻難怪能一路走到這裏,原來是練武世家出身啊!
“霍神醫,風公子,我武家以前是做鏢局的,以後但凡兩位恩公有用得到我們武家的地方,請盡管開口!我武家人要是有二話,就天打雷劈!”
然後他又轉頭對自己的族人說道:“你們都把招子給我擦亮了!記住兩位恩公的樣貌和名字!以後見到他們二人,就等同於見到我!誰要是敢忤逆他們,或是不服從他們的命令,就別怪我武玉良執行家法!”
“是!”
這一群人齊齊的應和一聲,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霍神醫連忙把武玉良攙扶起來,讓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
“你姓武?家裏又是開鏢局的?那麼敢問西蜀州大名鼎鼎的鎮遠鏢局,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霍神醫走南闖北,自然是見多識廣。
他早就聽聞西蜀州有一家威名赫赫的鏢局,叫做鎮遠鏢局,就是一個姓武的人家開的。
他們不隻是在西蜀州有業務,甚至還把觸手伸出了西蜀州,就連臨近的北涼州、中州、南嶺州,也有他們的分號呢。
武玉良見霍神醫竟然也聽說過鎮遠鏢局,不由有點激動卻又有些落寞。
“實不相瞞,鎮遠鏢局正是在下的產業!隻是……唉,如今竟然沒落成這樣。”
霍去疾納悶的問道:“發生了何事?”
“我們鎮遠鏢局是以自己的族人為骨幹,同時又聘用了很多其他的武師,如此才能把生意做得大一些,否則人手根本不夠用。”
“我們人數最多之時,甚至有近四百人!但連續兩年的天災,讓西蜀州民不聊生,而北涼州、中州、南嶺州又戰亂不斷,導致我們的生意一落千丈,根本無法維係,所以就隻能遣散了那些武師。”
“後來我們實在經營不下去了,而且整個西蜀州也幾乎沒糧沒水了,就算有銀子都買不到,我們隻能出來逃難,原本有一百多人,現在就隻剩這點人了。唉……”
武玉良長歎一聲。
風陽也是暗歎一聲,像鎮遠鏢局這樣的實力雄厚之家都出來逃荒了,那些普通百姓的遭遇可想而知。
誠然,直到現在為止,他對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歸屬感,他隻想找到一片安寧的樂土,用自己的知識讓家人們過上好日子。
但他畢竟受過高等教育,最基本的人道主義精神和同情心還是有的。
不光是他,就算是任何一個人,親眼看著有人在自己麵前餓死、病死、渴死,恐怕心裏都不會好過。
隻是可惜,他們這些人原本都在風陽前麵,所以沒趕上他在那個湖裏放水的事,否則應該不至於這麼缺水。
風陽考慮了一下,說道:“你們從這裏往回走,約有大半日的路程,就能在路北側見到一棵樹,樹上有一個牌子,指著一個方向,還寫著有水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