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沒有意外宋清吟知道她在這裏，但是宋清吟會幫她說話，這是她從未想過的。
按前兩次相處的經曆來看，她應當是不太喜歡自己的。
“那些話你不必當真。”宋清吟抿了口茶，麵上有些緊繃。“禍害遺千年，你肯定活的比她們久。”
“那我不就成精了？”清寧知道她沒有惡意，忍不住笑。
宋清吟被洞穿了小心思，羞憤地瞪了她一眼。隨後又清了清嗓子，似意有所指。“抓周應該快開始了，現在過去正好趕上。”
“正好覺得這裏有些冷了，我和你一起過去吧。”清寧也不再逗她，語氣略帶安撫。
宋清吟聽到這話，麵上不顯，眼眸的喜色都快溢出來。
一開始兩人是相距寸許，走了段路，宋清吟便不著痕跡地靠了過來，親昵地挽住清寧的手臂。
見此，素引震驚得說不出話。
這還是侯府裏那個眼高於頂，誰都瞧不上的四姑娘嗎？
可素煙不在旁邊，她隻能按下心裏的疑惑。
宋清吟的丫鬟和竹倒是神色如常，隻是暗自替她家姑娘感到著急。
可愁死人了，這香囊什麼時候才能送出去。
“我這一路當真是精彩，走哪都看熱鬧。”
宋清吟撇了撇嘴，眉間俱是不可耐煩。可是聲音壓的很低，生怕驚擾到誰。
清寧這才停步，順著宋清吟的目光看過去。
是宋修祁。
她出門的次數不多，見到他的頻率卻很高。
今日侯府辦宴，他理應在前院才是。
常青的鬆枝低垂，枝葉上的積雪驟然滑落，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鈍響。
沒了厚重的雪壓著，鬆枝又恢複了傲挺。也是這時，清寧才注意到宋修祁對麵還有一個人。
站在他麵前是一個中年男子，衣飾錦繡，樣貌同宋長襄有五六分相似，不過比宋長襄多了幾分慵懶，沒有上位者的壓迫感。
本以為良善可親，沒想到說出口的話卻讓人心頭一凜。
“我不殺你已是仁慈。”
哪怕是如此狠厲的言語，宋修祁也依舊微垂著頭站那，恭謹如斯。
模樣比天邊的雲還要柔軟，不管是重拳還是尖針，他都一一接納。
好像每次遇見他，都是他特別狼狽的時候。
清寧別開眼，想拉著看熱鬧的宋清吟離開。
不曾想撞響了宋清吟腰間的翡翠禁步。
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回廊裏顯得格外空靈。
聲音不大，但還是被他們察覺到了。
“誰在那鬼鬼祟祟？”宋長瑾溫潤的臉龐帶笑，話語平平無奇卻讓人不寒而栗。
“爹爹。”
清寧還在思索該怎麼辦，宋清吟已經拉著清寧走了過去，看都沒看旁邊的宋修祁一眼。
見到宋長瑾如此狠厲的一麵，她並沒有驚訝，好像對此習以為常。
清寧隻好無奈行禮。“三叔父。”
“你們兩個走在一塊倒是少見。”宋長瑾微微頷首，剛剛乍露的殺氣驟然收斂，整個人立刻變得無害可親起來。目光移到宋清吟身上時也多了幾分慈愛，和剛才判若兩人。
“下次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