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鵝的羽毛劃過湖水,帶起漣漪。一個穿著白色衛衣黑色休閑褲的女人站在湖的欄杆邊丟著麵包屑。
我拿起相機想要拍下這一幕,按下快門的前一秒女人轉過了頭,照片裏她的手伸出欄杆手上還拿著麵包屑,頭微微側目,眼裏帶著些許詫異的照片赫然出現在相機上,有種人間煙火氣的美感。
她看到我拍她,於是皺了皺眉,向我走來,走到大約一人處停下。
“你好,請問你剛才是在拍我嗎?”她頗有禮貌的說。
“是的美女,你太美了於是情不自禁就拍下來了。”她身上有股好聞的梔子花香,我聽到她的問題沒有思考就回道。
她似乎並不理會我的彩虹屁,神色冷了些“麻煩你刪掉可以嗎?”
我看著手上相機裏她的照片又說,“你看我是一個作家來著,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很符合我女主的人設,所以就想拍一張你的照片,方便的話可以加個聯係方式嗎?”
她打量了我一下說“你這頭長發確實很像,但是冒昧問下你的作品有哪些?”
我有些尷尬,用讀者的話來說我寫的都是些無病呻吟的東西,評論區一片罵聲。
我摸了摸鼻子“還沒有什麼出名的作品所以…”
她朝我笑了笑,在我看來這是她對我這種解釋的嘲笑。
我有些無地自容,隻得也笑了笑。
我看著白鵝劃過湖水,她也將手中的麵包屑拋出,靜靜的看著湖麵,沒再計較我拍她。
我走在回家的路,風有些大路旁昏黃燈光照著一排桂花樹,我鼻尖卻滿是梔子花的氣味。
次日清晨我將照片打印了出來貼在我房間的桌子旁。
我起身離開房間,外麵隻有狹窄的走道和走道盡頭的木椅,我的對麵便是父親的房間,我下了樓,樓下是我們家的書店它開在一個中學對麵的巷子裏。
“桌上有錢你自己吃點東西我去再進些貨。”父親穿著一件藍底短袖和黑色褲子,短袖有些泛黃。
我出門買了早點,邊吃邊想父親的這些年。
我七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父親一個人把我拉扯大,我沒讀上大學於是回到家寫作,那年我19歲。三年來他沒有一句抱怨或是不支持,他總是沉默著,卻又在一片罵聲中鼓勵我。
我心裏泛起酸意,於是快速吃完早餐上樓開始寫作。
太陽沒那麼大了,空氣也泛起一絲涼意,我拿上雨傘走出門再次來到公園裏的湖水邊。
我坐在長椅上聽著耳機裏的安和橋,感覺前所未有的平靜,不由自主的閉上眼。
再睜開眼睛時,那個女孩又來到了這裏,她依舊站在欄杆邊,看著平靜的湖水。
“你每天都來嗎?”我突兀的出聲打破了寧靜的氛圍。
“閑的時候會來看看。”她頭也沒回道。
“上次的事不好意思照片我刪了。”我有些心虛的說。
她沒說話,隻靜靜看著湖水,似乎融入了這片景色,隻可惜沒帶相機不然真想把這一幕拍下來。
我沒再開口說話我們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天色漸晚,雨水打碎了湖麵變得傾盆,像是要衝破這片土地。
她依舊站著,我不自覺上前為她打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