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蘇漾受驚般抽離，卻被人握住手腕，不得動彈。
“你是誰？”傅爺爺說安排女管家來接她，怎麼是個男人？
“我是你的私人管家。”男人緩緩鬆開手，嘴角銜著三分笑，意味深明地稱呼她一聲，“蘇、小、姐。”
蘇漾躲在車內，手指緊扣著座椅，放聲呼喊：“司機叔叔。”
前排的司機緩緩回頭：“誒，在呢。”
“這裏真的是傅家嗎？”蘇漾生怕出了狼窩，又掉進虎窩。
“千真萬確。”司機甚至打開導航定位，讓她聽個清楚。
這位是跟隨傅老爺子多年的專用司機，應當值得信任，蘇漾努力讓自己平複呼吸：“請問傅爺爺安排的女管家在哪裏？”
傅無肆環抱雙臂，別有興致地盯著充滿警惕的女孩，語氣懶散：“她有事。”
“那你？”
“替補。”
替補管家？是家裏的傭人麼？男人的聲線中染著極淺的笑意，並不熱絡，反倒是副漫不經心的腔調。
蘇漾抿唇，試探性道：“很久沒來了，記得門口有兩隻蹲坐的石獅子。”
嘖，小姑娘戒備心還挺重。
傅無肆大發慈悲，沒有戳破她的小算盤：“蘇小姐記錯了，傅家的石獅是行走狀。”
呼……是傅家人沒錯。
蘇漾小時候不止一次跟爺爺來過傅家，像傅家這種有曆史的家族，即使宅院修繕也不會輕易挪動這類建築。
傅無肆抬手往車門扣響兩聲：“問這麼多，還不下車麼，蘇小姐。”
蘇漾不再猶豫，再度伸出手。
長這麼大，她還沒跟年齡相等的異性牽過手，心裏別扭。但她失明不久，出院後一直被陳碧芝關在家裏，隻熟悉自己的臥室，在外寸步難行，身旁需要人引路或者攙扶。
憑著感覺，蘇漾順著手背摸到胳膊，隔著衣服輕輕握住：“謝謝你哦。”
傅無肆斂起嘴角，垂眸凝視多出來的那隻小手。
那是一雙能拉出世界上最好聽的小提琴曲的手，柔軟白皙，彌足珍貴。
道路寬敞，穿著白裙的少女跟著她的“私人管家”緩慢行走在陽光下，“你叫什麼名字呀？”
他回：“阿肆。”
蘇漾在心中默念，忽地想到什麼，原地停住腳步。
傅無肆感受到女孩微僵的姿勢，趁她沒來及開口之前補充：“數字四。”
“阿四。”女孩逐漸放下戒備，聲音像柔和的細雨滴在耳間，沒看見身旁男人眼中掠過一絲異樣。
“四”跟“肆”同音，從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沒區別，就好像在喊——阿肆。
客房安排在一樓，蘇漾跟著傅無肆來到門口，傭人盡職盡責地拎著行李站在後方。
蘇漾摸到門框，不敢輕易踏足：“阿四，房間都有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