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路上，車流擁擠，各色私家車與小電瓶夾雜著幾輛自行車。
汽車鳴笛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群，爭執不斷。
長長的隊伍堵得沒天理。
大叔罵罵咧咧鑽進車裏，“稀罕事，以往也沒見堵成這樣。”他低頭扣著安全帶，“看這情況沒半小時是走不成了，哎你要遲到嘍。”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小孩，介意我抽根煙嗎？”
他拿起了煙盒掏出一根，依舊沒等來車後座的人回應，又低頭解開了安全帶，笑道：“我下車，等抽完這根應該也差不多了，耐心等著哈。”
說罷就要下車，全成這時候已經強壓下了要吐的感覺，他伸手攔下大叔，遞過去一張嶄新對折的50元，然後迅速打開了車門，在大叔遲疑的眼神中，左拐右繞出了嘈雜的車流。
走到街邊扶牆定定站了會兒，空餘的手按著肚子，空氣裏難聞的車尾氣在這裏輕了不少，他深深呼了口氣。
剛剛在車上被晃得半死半活，好不容易才緩和一下，聽到要抽煙差點繃不住。
一開一停的車速真的沒幾個人受得了，趕時間遇堵車很難受，更難受的是這走一下停一下的磨人感覺。
他回頭看了一眼水泄不通的道路，馬路那邊，大叔衝著他不斷揮手，嘴裏不斷說著什麼，全成耳邊隻有鳴笛聲叫罵聲，他也抬手亂呼了一下，算是回應。
從這兒過去一段距離，有個小道，抄著小道過去，走個一千米左右，就是他們學校的小側門，趕過去應該可以踩點到。
不過要穿過一條無名巷，據說這是一個學生約架的窩點。
全成把左肩上的書包往上提了提，快步趕路。
他之前走過幾次小巷，並沒有遇到過什麼打架鬥毆的學生，現在一大早的，還是暑期，距離開學還有十幾天，誰會沒事吃飽了撐的跑來這打架。
臨近巷口，裏邊傳來一陣陣扭打嘶叫聲，聽著這陣勢還挺多人的，打群架？
全成頭痛地眨了一下眼睛，越急越見鬼這話不錯，真有那麼些吃飽了撐的，一大早就約架來了。
他捏著手心邁進巷子，裏邊倒是沒他想象中那麼多人，五六個人，三三兩兩揍成兩隊。
碎石鋪的地上散著落葉枯樹枝，有幾根粗細不一的木棍，以及幾個東倒西歪的礦泉水瓶，他手鬆了些。
“有人來了。”
右手邊突然躥出來一個利落的身影，這男生身材頎長，一身的黑，棒球帽被他壓得很低，他躬身拾起地上一根細木棍，上前戳了幾下扭打在一起的兩人。
“靠！你戳我屁股幹嘛！”
被戳中的男子一個機靈，罵著從互毆對象懷裏站起來，頭上幾撮挑染著五顏六色的毛發，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
他邊拍身上的塵土邊問，“誰來了？”
高個男生用下巴指了指全成，示意他往這邊看。
全成就站在入口處，從進來到現在一步也沒挪，他剛沒注意到角落裏還有個人。
高個男就著斑駁牆麵上一些不知名的爬藤植物，扯了一下，碎屑飄飛，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幾秒。
他說：“穿著校服呢，你們學校。”
雜毛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指著全成校服左胸口上邊的字，笑罵：“文盲，那兩個字念一中。”
“你剛不說你一中的？”
雜毛白了他一眼，往更裏邊走，兩手拉起還打在一起的四人。
巷子裏嘈雜的聲音漸漸平息，大家終於注意到了闖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