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7月的夏天。
楊武軍蹲在教育局門口,捏著剛剛查到的高考分數。
傻樂中。
活了大半輩子,重生回到了17歲。
怎能不傻樂?
17歲時的他不會吸煙不會喝酒,高材身瘦,笑容陽光羞澀。
渾身上下洋溢著獨屬於少年的魅力。
啤酒肚消失了,換成了腹肌。
雙腿有力,彈跳力驚人。
感覺他現在能當場完成單手跨欄杆的動作。
“楊武軍,能給我留個言嗎?”
正傻樂著,聽到有人喊他。
女同學紮著高高的馬尾,戴著黑色的鏡框。
白球衣,黑褲子,白球鞋。
這是誰?
大腦運轉了一秒。
宕機了。
應該是不重要的人!
要不然,他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便接過筆記本,在上麵龍飛鳳舞的寫。
“青春你好!”
女同學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高考後天各一方,你就不寫點離別祝福的話嗎?”
“這世上,還有比青春更好的祝福嗎?”楊武軍哈哈一笑。
向前走去。
身後留下一地的陽光。
公交站牌前停著一輛2路公交車。
楊武軍跳上去。
公交車往城郊紗廠駛去。
楊武軍家,是簡單的兩居室。
進門是個很小的客廳,客廳旁是廚房。
廚房緊挨著廚房。
一大一小兩間臥室。
老爸拿著一張報紙,翹著二郎腿坐在折椅上。
這把折椅比楊武軍的年齡都長,是父母結婚的時候買的。
不用時可以折起來靠在牆邊,不占地方。
老爸楊建國從報紙上抬起頭,臉帶期盼:“分數下來了嗎?”
“下來了。”
楊武軍從口袋裏摸出他抄的分數,遞過去。
接過分數,老爸楊建國滿臉喜色:“過分數線了,太好了!這能上第一誌願吧?”
“能。”
“考上大學了?”
老媽從廚房走出來,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看了一眼分數後,激動的要擺酒。
“我們擺幾桌酒慶賀吧。”
不管放在哪個年代,考上重點大學,都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楊武軍立即表示反對,“回家給爺奶上個墳就行了,擺酒給別人吃,不如我們自己吃。”
袁明珠下意識的不想回去,“咱們廠有幾個考上重點大學的?咋地也得擺幾桌慶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