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被這一出出搞得愣住,不明白自己今日是犯了哪門子的太歲,竟在陰溝裏翻了船。
她目光轉向遲非晚,卻發現對方正看著她笑,笑得眉眼彎彎,明明是天氣漸熱的四月中旬,明明周圍人那麼多,窗外透進來的光也帶著暖意,可徐氏卻感覺一陣毛骨悚然,一股涼氣自腳底升起,最後遍布全身,然後猛地紮進了心髒,涼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恰在此時,老太太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徐氏禁足半年,好好靜一下那雜亂的心。”她說完看向遲旭,“你可有異議?”
遲旭看了徐氏一眼,眼裏少了許多平日的疼惜,“孩兒無異議,母親安排便是。”他俯身扶起還在地上跪著的白槿,抬手替人拭去眼角的淚後,轉身離去,沒再回頭看過徐氏一眼。
等人全都離開後,沈確取了藥箱過來,替遲非晚處理額頭上的傷,當看到足有一指粗的傷口時,忍不住道:“公子要借此機會對付徐姨娘,也不用以自己為餌呀。”
遲非晚卻隻是笑,笑得有些涼薄,“遲亭楓進了大牢,徐氏瘋狗一樣攀咬我,再有一段時間我就要離京,她在我這裏討不了好,肯定得折騰小娘,既然這樣,那就讓她關一輩子禁閉,至少一兩年內不能作妖才好。”
“公子又想做什麼?”沈確聽得心驚,直覺要出事。
翌日,靜雅堂派人到蒼翠齋報,說是遲非晚傷口發了炎,人現在高熱,昏迷不醒。
安氏急匆匆趕到靜雅堂時,白槿正伏在床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床上遲非晚燒得麵色潮紅,人摸著都燙手。
“快去請徐太醫。”安氏急忙讓貼身的丫鬟拿著牌子去請太醫,又讓人扶著哭得喘不過氣的白槿回隱月閣,請大夫瞧瞧。自己在靜雅堂守著。
一直到傍晚,遲非晚終於退了些熱,徐太醫擦著額頭上的汗,來到了正廳,衝遲旭和老太太行了禮,方才道:“四公子體弱,又有心疾,受不得刺激,情緒起伏也不宜太大,額頭上的傷老夫已經處理好,隻是……”說著,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再開口便有些小心翼翼:“傷口有些大,一時半會好不了,可能會有損四公子相貌。”
聽到這裏,遲旭和老太太的臉色都沉了下來,相貌有損,如何能在那麼多人中脫穎而出,引得燕都王的注意。
遲旭思量片刻,問道:“曾聽聞太醫院有一可快速去除疤痕的丹參羊脂膏,不知可否一用?”
徐太醫聞言點點頭,“此藥膏做法簡單,我寫副方子給你,照著上麵做就行。”
安氏:“那就多謝徐太醫了。秦管家送一送徐太醫。”
待人離開,一直坐在上首位沉默不語的老太太沉著聲音開了口:“瞧瞧,這是你寵出來的。”遲旭聞言低著頭,半點不敢回嘴。
“把人傷到如此地步,我瞧著也別禁足了,送到莊子上待幾年,什麼時候性子穩了什麼時候再回來!”噠地一聲,老太太的拐杖猛地杵在地上,眼神冷厲。
遲旭抬頭想說什麼,卻被老太太的眼神給看得閉緊了嘴,應了聲是。
見他似有不服,老太太歎了口氣,“你別忘了非晚去燕都的目的是什麼,切勿因小失大,如今她是恨上了非晚,留她在府中,保不準又會鬧出什麼事來,耽誤了皇上給你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