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嫿從夢中驚醒,冷到刺骨的天她愣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睫上還掛了晶瑩的珠子,不知是從額上滑落下的汗水還是睡夢中情景所生出的淚珠。
“你是做了個噩夢?”雲雀守在她床前,守了三天,實在撐不住就趴床邊睡著了,不過她睡得很是不安穩,絳嫿一直在說夢話,她好幾次被吵醒就不想睡了,可眼皮撐不住,到第四天早上的時候,她才好好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讓絳嫿一聲尖叫嚇醒了。
絳嫿驚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腦子裏還在回蕩著少年騎馬追上她,因叫不停她的馬,少年就直接飛身到她的馬上,然後抱著她從馬上摔落。
她被少年保護得很好,可是少年摔傷了額角,還滿不在意地對她說沒事。
絳嫿想不起少年是誰?但她和少年明明就應該很熟才對,怎麼就不記得了呢?
“我怎麼了?”絳嫿回過神後,鬆了口氣,問雲雀,“我不是在外麵的嗎?”
“還好意思說呢,”雲雀來了勁,起來伸了個懶腰,“你二話不說就衝進雨裏,瘋了一般地跑,我自認功夫不錯都追不上你,好不容易追上了,說了你兩句你還直接給我暈了,嚇死我了。”
絳嫿為此表示抱歉。
“要不是顧未帶人趕到,我怕是背你到半路就會沒了力氣,然後我們倆個就一塊當這場大雨中的浮屍吧。”雲雀自嘲地撇了撇嘴,“我欠顧未他們一個人情,我記下了。”
“我隻是有些,有些擔心。”絳嫿躊躇了很久,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雲雀頂著一張看透所有的臉,認真道:“我知道你擔心楚珩,他可是禁軍總督,不會有事的。”她眼下明明藏了事,卻隱藏得很好,叫絳嫿看不出半分。
絳嫿聽了她的話,眼底思緒萬千,沉思了一會才說:“他是禁軍總督,卻也是活生生的普通人,現在我唯一得知的,就是禁軍出事,楚珩不知所蹤。”
“你……”雲雀眼下藏的事像是直接暴露在絳嫿麵前,她原以為隻要告訴絳嫿,楚珩沒事,絳嫿就會放心,就會認為楚珩一直都在剿匪,而不是像現在一語道破。
絳嫿和楚珩之間,果然不能以旁人的思維去思考。
“我想,去找他。”
屋外的雨下個不停,幾乎就要將絳嫿這句話連同雨水一起淹沒。好半晌雲雀才說:“顧侍衛長,別站在屋外了,進來吧。”
顧未渾身濕透從屋外走了進來,說:“醒來的禁軍說,楚總督身中數箭跌落懸崖,生死未知。”
絳嫿隻覺瞬間寒從腳起,她早該想到的,楚珩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會讓禁軍的兄弟離開他的,哪怕是屍骨,楚珩都會將他們帶回楓都城。
她把西陲的事安排好,就出發前往南海。
路途遙遠,顧未借了匹快馬給她,還讓林夏跟隨。
“姑娘放心,我們的人不會讓姑娘離開西陲前往南海的消息傳到楓都城去。”林夏看絳嫿滿麵愁容,以為絳嫿是擔心自己離開西陲算是違抗皇命,遠在楓都城的家人會有危險,就把顧未跟他說的話轉達給了絳嫿,可他怎麼看,絳嫿姑娘的臉色都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好看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