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今兒可真是個好天氣喲!哼哼哼……”
一處山頭的草坡上,漢子叼著草根,手順著一條毛鞭,正不急不慢地趕著身前的羊群。
過了正午的天,太陽不刺眼,風兒甚是喧囂。那漢子打了個哈欠,羊群慢慢地往山下走。
沒一會兒,兩個一小一大的人影從山坡另一麵冒了出來,漢子眼尖,瞅著便笑著喊到:
“哪來的毛小子,別擋著我去路!”
卻見對麵笑道:
“張憨頭,羊吃飽了,咋地,自個兒沒吃飽?”
張憨頭撓撓頭,不再調侃,問道:
“你爺倆今天咋這麼晚下山?不怕把你那寶貝兒子餓著?”
待一小一大的人影走近,才看見他們背後的背簍,裏麵放滿了木材。
“家裏這破斧不給勁兒,回去磨一磨。”
說話的男人披著件毛皮背心,一身腱子肉,健壯無比。他身後跟著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抱著兩柄斧頭縮在男人腿邊。
“清武長,看看你家小子,咋瘦得跟個皮燕子一樣,這幾年一點都沒長壯。”
被叫做清武長的男人拍了拍身後男孩的腦袋,
“臭小子,不給你張叔叔打個招呼?”
男孩這才畏畏縮縮地說道:
“張叔叔好……”
“哎,這小子隨了她娘的性子。男子漢,不大度。”
張憨頭擺擺手,
“快下山吧,別把孩子餓壞了。”
兩個男人又寒暄幾句,清武長就領著男孩下了山,沿著一條小溪走,穿過一片竹林,再拐幾個彎,一扇刻著“墩子村”的古樸石拱門就顯現出來。
“武長啊,回來了。”
“欸,回來了。”
……
一路上,旁人一見他們便打聲招呼,這樣說說叨叨就到了家。
“娘~”
男孩放下斧頭,咻地一下奔進屋裏。男人咂吧一下嘴,撿起斧頭往後院走去。
屋裏,一位頗有成熟韻味的婦人正做著針線活,聽到喊叫,忙回過身,將飛奔而來的男孩寵溺地摟進懷裏。
“秋兒,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餓沒餓,娘給你燒了你最喜歡吃的菜。”
男孩在婦人的懷裏折騰了幾下,站起身自豪地拍了拍胸口,
“娘,今天我和爹砍了一大筐木材,鐵定能在城裏賣個好價錢。”
“哎呀,我家秋兒真了不起,還會幫家裏掙錢了。”
婦人慈愛地摸摸男孩的頭。
這時,清武長帶著斧頭和一塊大黑石從後院進了屋,拍了一下男孩屁股,
“去,上裏屋吃飯去,我和你娘有話說。”
男孩哦了一聲,蹦跳著進了裏屋。
看男孩離開,清武長慢慢坐到木凳子上,把黑石和斧頭放好。
“今天怎麼樣,還好嗎?”
婦人溫柔地問道。
清武長搖搖頭,歎了口氣,開始磨斧頭。
“來了幾個外村的,早我去之前就把好木砍走了,剩下都是受潮的朽木。明天我再去碰碰運氣。”
“沒關係的,院子裏還種了一些菜,夠我們一家吃了。”
婦人安慰道。
清武長頓了頓,抬頭望向窗外,
“快要入冬了……”
……
下午的墩子村,在一棵古樹下異常熱鬧。一群七八十歲的小孩嬉鬧著在古樹下跳來跳去。
“哎呀,你們看,清秋好笨啊,這都抓不到我。”
“來呀來呀,大笨蛋清秋,快來抓我啊。”
一個小男孩被圍在孩子堆中,彎著腰氣喘籲籲,他隻要一靠近,其他小孩就一哄而散,誰也抓不住。
“你們……你們耍賴,有本事單……單挑。”
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做了做鬼臉,說道:
“笨清秋,一個也抓不到,真是笨,跟你爹一樣沒腦子。”
中間名叫清秋的男孩聽後,大吼一聲:
“不許你說我爹!”
猛地撲向那個說話的男孩。他竟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清秋撲倒,臉上挨了幾拳,疼的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