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鶴再睜開眼時被兜頭的雨水澆了個透心涼,滾滾雷聲不絕於耳,緊接著就是那種兩腳離地的失重感,腳下是墨藍色的海,驚濤駭浪高達百米。

他心下一驚,本能的想掙紮,但卻發現了更恐怖的事,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並且他在飛,對,就是那種字麵意義上的飛,“我靠”本應脫口而出的感歎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是死後的幻覺嗎,這種感覺卻真實得不像話。

正當他納悶這是要幹啥時,他忽的感覺這具身體停住了,緩緩下落在海麵上數米處,

“可以了,應該離凡人夠遠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自己耳畔傳來,陸雲鶴嚇了一跳,“啥?”,陸雲鶴更懵了,“什麼可以了,不找個地方避避雨嗎,大哥?”自然這句話止於心理活動,不一會兒陸雲鶴就沒這麼多想法了,因為一道驚天的雷電直直向著他的頭頂劈了下來。

陸雲鶴:“我******!!!”這種場麵真不是一般人能見的,陸雲鶴活一輩子真真值了。

“雷雨天禁止出海,會飛也不行,這點常識都沒有嗎”。這是陸雲鶴失去意識前最後想說的話,很可惜沒有機會了。

上天界,玄霖殿。

陸雲鶴再睜開眼是在一片漆黑中,黑得看不見自己五米以外的事物,忽然置身於一片瘮人的寂靜中,一股沒由來的恐慌頓時襲上心頭。

“喂,有人嗎!”

自己不是死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會在海上被雷劈了,還有那個詭異的男聲,那究竟是誰,一係列問題湧上心頭。

他的聲音似泥牛入海,在黑暗中沒有激起一點回應,他試著走了兩步,腳下的地麵卻泛起點點漣漪,正當他驚歎於這奇妙的地麵時,

忽而一個清冷的男聲從背後響起,

“你是誰.”

陸雲鶴被嚇了一個激靈,循聲望去不禁又經曆了二次驚嚇。

陸雲鶴看到一人身量頎長,著一身玄色廣袖長袍,氣質卓絕,袍尾及地,墨發如瀑隻用一根瑩潤的玉簪子鬆鬆半綰了個垂髻,膚質白皙,眉間一點紅痣,周身卻威壓不減,平添了幾分貴氣。

此時,他雙手抱胸,一雙桃花眼半眯著打量陸雲鶴的背影。

陸雲鶴愣神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陸雲鶴,不知閣下是?”

“嗬,你還有名字,一個心魔竟也這般講究。”那個男子凜然開口,語氣比方才更為冰冷。

“啊?”陸雲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並非是什麼心魔,也不是那麼講究,隻是正想著上前解釋,卻隻見那人抬手拔了頭上的簪子,原本尺寸長的簪子立時化為了一把長劍,那人握著長劍向陸雲鶴刺來。

陸雲鶴:“……”

無語了,你媽沒教過你要好好說話啊,自見麵就說出口了一句話,還要被一個不認識的古代人拿著劍戳。

陸雲鶴憑著生物的求生本能堪堪避過那一劍,但還是被劍鋒劃破了胸前衣襟,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竟是與那人穿了一樣的玄色廣袖長袍,一樣的長發,腦後也挽了一根簪子,情急之下他也學著男人的樣子拔了頭上簪子,但卻化不出長劍,眼看男人反手就要再次刺來,這下是怎麼也躲不開了,心下發急猛然一退,卻踏了個空。

一個激靈,陸雲鶴從睡夢中驚醒,劫後餘生的心髒久久不能平複,原來真的是夢,陸雲鶴長鬆一口氣,但這口氣沒鬆到底便卡在了胸口,看著那高高的白得有些晃眼的天花板,身下被褥的感覺十分陌生,還有從未見過的輕紗帷帳。

那個熟悉的問題第三次出現在了腦海中:

“我去,這又是哪啊……”

陸雲鶴躺在床上平息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撫著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的半口氣,低頭就發現自己還穿著那身夢裏的黑衣,長發,隻是沒了簪子,心裏更是一沉,下意識地找鏡子,他打量這陌生的環境。這不知是什麼朝代的臥房,寬敞是夠寬敞的,簡單也是真簡單,較為主要的家具就隻有一張床,一張幾案,和一架書似乎主人並不喜什麼複雜的家具事物,這般的裝飾顯得整個屋子都冷冷清清的,陸雲鶴“這不會又是夢吧。”

陸雲鶴話音剛落,立時就有人接話,“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做夢。”

聲音乍起,陸雲鶴忽的轉頭,才發現自己床前竟站著一位身著白色圓領廣袖的少年,氣質幹淨,也是一頭長發,用考究的白玉冠高高束了,生的唇紅齒白,一雙大而清澈的杏眼靈氣十足,眼尾微微下垂,帶著一點無辜的意味 ,雙手抱胸注視著他,不知在這裏站了多久。

陸雲鶴更確信這是夢了,“您又是誰啊?”此話一出那位少年明顯神情一凝,陸雲鶴明顯感到兩人間的空氣尷尬一滯,緊接著少年猛然湊近,睜大一雙本就不小的眼睛,驚訝道:“玄鈺樘,你被雷劈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