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正月初五淩晨兩點,隨著嬰兒朦朧的雙眼緩緩睜開,為自己所在的這個家庭增添了一分喜樂,同時也增添了一分負擔。這個家並不富裕,可以用貧窮來形容,但是父親、叔叔們、爺爺對自己的愛卻是無法用物質衡量的。我也帶著他們的愛開始了自己失敗的一生。

父親在我出生後不久便出門打工,在省城的煤礦廠裏挖煤,母親在家照顧我,雖然說是照顧,其實後來我與父親每每談及此事他還是一臉對不起我的模樣,滿是愧疚,我知道他為何如此。母親患有羊癲瘋(隨時隨地會爆發,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抽搐),據父親回憶,我也算是命大,多次母親背著或抱著繈褓中的我突然就發病,但我還是活了下來。父親時常調侃我命大,但命不好,他說他給我算過命,是一輩子勞碌命,沒有大富大貴之相,我了然,因為就目前的狀況來看,確實如此。

大概在我兩歲時家裏便把我寄養在外婆家,外婆家共有兩女一男,也就是我的一位姨娘和一個舅舅。外公外婆對我也很好,如親孫子一般撫養我,父親時常囑咐我不能忘記外公外婆的大恩大德,養育之恩大於天。從我記事起,外公便是醉著的,很愛喝酒,但酒量卻又不好,後來我懂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這句話用在外公身上很合適。或許真的太過壓抑吧,外公對我很好,話也不多,與父親一樣把愛藏在心裏,不似母親與外婆處處表現出來,我想男人都這樣吧!

在上學前我在外婆家雖然過著清貧的日子,但是很值得回憶,與表哥表弟們還有年輕的舅舅們一起玩躲貓貓、玩三角紙板、追逐遊戲、割豬草打牌、還有把蛇打死扔人家廁所、大晚上拿著蠟燭去田埂找蜜蜂額頭被蟄個大包卻樂在其中。

7歲時便到了讀書的年紀,外婆帶我到村小學報名,當時老師說報名需要數豆子,數一百顆吧。我不是數不了,一位表舅教過我數數,我覺著很簡單,但是報名的時候一群人圍著我,盯著我看,很緊張,內向的我根本沒那膽子,支支吾吾的,直至拉著外婆的手溜之大吉。最後沒辦法外婆帶著我回到家那邊的小學(我家與外婆家同屬一個村,但走路得有一個小時,所以我家那邊也有個小學,不如村上的好)去報名,老師們很好,不用數豆子直接報個名就入學了,還發了一個本子一支鉛筆,我記憶猶新。那個老師我叫他三爺爺,是校長,離我家幾分鍾的路,據他們說他是個高中生,在那個年代,初中生是老師也不足為奇,並不似如今這般。家裏人認為我很聰明,讀書也不在話下,甚至在我讀書期間爺爺帶著我到處溜達,說我成績很好,那段時間,我認識的人認識了我,我不認識的人也認識了我,每個人都在說我成績好,以後考市一中不是問題,爺爺對我的期望也是清華北大,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糟糕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