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遠倒是不慌不忙，隨即麵無表情的跪下。
他看著手上鮮紅的血，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不知何時變得割裂又混亂。
“父親，您這次是想用棍子還是鞭子？”
季明遠抬眼看向父親，坦然問道。
季老爺子一怔，緊接著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今天就打死你個小畜生！”
季母忙不迭的拉住丈夫：“你這是要為了那個賠錢貨打兒子嗎？”
“為了別人？他一時好玩，把柄就留給了別人，這種沒腦子的蠢貨難道不該打？”季老爺子怒氣未消。
\\\"可......\\\"
季母欲言又止，季父動怒，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季老爺子從壁爐上拿下鞭子，對著季明遠就狠狠的甩了過去。
季明遠隻覺得眼前一花，後背像是裂開了一般，生生挨了這一鞭子。
他抬頭，目光冷漠。
\\\"父親最好盡快，我還要去醫院看沈南枝。”
季父聽見季明遠心裏還在想那個女人，不由大怒，又抽出鞭子，朝著季明遠身上揮過去。
一鞭接著一鞭，毫不留情。
直至將季明遠打趴在地上，他身上的灰色針織衫被血浸濕，後背沒一會兒就血肉模糊。
“你有你哥半個腦子，都不至於讓別人擺一道！”
“父親，您對哥哥那麼疼愛，不就是因為他生母早逝，你覺得愧疚，可你的愧疚……憑什麼報複在我的身上？”
季明遠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幾乎生生撕掉了父親偽善的麵具。
\\\"夠了，明遠已經受傷了，別打了！\\\"季母心疼道。
“放開我，我今天非打死這個不孝子！”
“不想辦法解決那丫頭，打死兒子也無濟於事啊！”
季父聞言，手中的鞭子停了下來，看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季明遠，他咬咬牙，扔掉了手裏的鞭子！
\\\"處理幹淨，別給我丟人！\\\"
*
沈南枝看著手腕上的粉色手環，上麵寫著自己的名字，病房是產科018號，病因是終止妊娠。
她幾乎快不認識那幾個字。
護士推門走了進來，對著吊瓶簡單記錄了下，一邊說：“已經第三天了，可以叫你家屬來接你回家了。”
沈南枝微微彎著腰，麵容憔悴，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我沒有家屬。”
護士一怔，仔細想了想，從那天被送進來後，好像的確沒人來探望過她。
估計是小孩子不懂事懷了孕，不敢給家裏人講，這年頭見多了。
“那行，那你自個兒到收費處辦理出院手續吧。”
護士拿著手上的本子走了出去。
護士離開後，沈南枝才慢慢抬起頭，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象，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