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的角落
沈南枝離開季明遠的唇，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眼睛很亮，但沒什麼生氣。
季明遠惡劣的笑著，捏了一把沈南枝的臉。
“怕了？”
沈南枝沒說話，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歇息。
“我爸他們就在外麵，我們兩個這樣，像不像偷情？”
沈南枝的手猛的一頓，汗涔涔的手攥緊了他的襯衣領口，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
“該出去了。”她提醒道。
這種事情，他可以貪戀，但她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季明遠又笑了，他覺得沈南枝真的很笨。
夏天悶熱極了，季家老爺子的壽宴上人們卻都盛裝出席。
除了季明遠，他隨意的套了一件白襯衣，從樓梯下麵鑽了出來，沒過一會兒，沈南枝抱著一大摞盤子也出來了。
他鑽進了盛宴中的人群，是被簇擁的天之驕子。
她鑽進了亂糟糟的廚房裏，乖巧的趴在水池邊洗碗。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季明遠。
十九歲，她也十九歲，她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時，才十一歲。
有人手裏的盤子摔碎，那老奸巨猾的胖女人撕了一下沈南枝的耳朵，把錯誤怪到了沈南枝頭上。
“死丫頭！怎麼看路的？驚擾了先生太太，你和你那媽還想不想好好幹了？”
沈南枝一個勁兒的點頭，然後道歉，攬下了錯誤。
季明遠聽到了，看向沈南枝，少年俊美的臉上多了一絲對這件事的厭煩，還有對她愚笨的嫌棄。
沈南枝再沒敢看他，隻是彎下腰收拾碎片，那碎片太鋒利，一下子就劃破了沈南枝的手，血往外冒著，怎麼也止不住。
*
第二天在學校，整理成績單時，丁城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問她手上怎麼包了這麼厚一層紗布。
沈南枝搖頭，說了句她的口頭禪：“沒事的。”
丁城是班裏的團委幹部，沈南枝是團委助理。
他一直知道，沈南枝生活的並不好，每次看到她身上有傷，他心裏就不舒服。
“是不是金明那群人又欺負你了？”
沈南枝搖了搖頭，聲音很低：“沒有。”她推了一下眼鏡，抱起厚厚的書跑出了辦公室，往教室趕去。
下午放學，竟然是季明遠的車來接她。
沈南枝有些意外，但還是乖乖上了車。
季明遠似乎心情不好，他扯了扯校服上的領帶，升起了後排駕駛室的擋板，空間一下子變得私密起來。
“他喜歡你？”
“誰？”
季明遠覺得沈南枝在裝傻。
“除了那個裝模作樣的丁城，還有誰？”
沈南枝搖了搖頭：“不可能。”
“沈南枝，你說他要是知道你一成年就被我拐進了街邊髒兮兮的小旅館睡了，他還會把你當聖女一樣喜歡你嗎？”
沈南枝一愣，看見季明遠臉上有少年鄙夷的神情，她眨了眨眼睛，心裏有麻木的痛，然後看向窗外。
“季明遠，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季明遠抓住她沒紮緊的碎發，摸在手裏軟軟的細細的，有些發黃。
“我也不知道。”他湊過去，摟住她：“但我，喜歡你的腰。”
沈南枝閉上眼睛，聞到了他口齒間的煙草味，他學會了抽煙，應該是跟金明他們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