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她並不是很想承認自己和他白天見過,也不想承認盤纓閣的主人是她,她不清楚麵前人的底細,但知道他定是個有手段的,暴露的越多越不安全。
可是……事實由不得她。
“可惜什麼,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更何況今兒不過是失誤。”要是擱平常其實一般的人她還是能夠打得過的,隻不過是今天碰上了高手。
譚囂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看在她承認自己厲害的份上,他就暫且原諒她剛才那番白眼狼的行徑吧。
轉而正色道:“這裏久留不得。”
宋瞳點頭,她知道剛才那種動靜顯然會驚動不少人,言歸到底還是自己闖的禍,她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她眼睛望天花板,雙手背後,右腳尖輕輕的踢著地上的毛毯,狀似無意的嘟囔句:
“……對不起。”聲如蚊呐般。
譚囂徑直走向那幅宴客圖,盯著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目光似是要將畫燒出洞來,圖中高朋滿座。
他驀的伸出手,在那副宴客圖中接待賓客的木桌上輕撫,玉白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紅。明明滅滅的月光在畫留下昏暗的倒影,他的手忽的一頓,在畫中木桌的桌角處輕敲了一下,書房內的桌角上一個青銅香盞“咯噔”一下,書架向兩側移開,露出一個暗道。
譚囂得意的挑了挑眉,施施然的走了進去。
宋瞳跺腳,所以他到底是聽到還是沒聽到啊?
書房外大批的腳步聲傳來,整個溫府燈火通明。溫迅連衣服都沒穿好,衣著不整的帶著家丁們朝書房奔來。
“快!快點兒,給我把刺客抓到,不然你們的狗命就都別想要了!”
溫迅怒火衝天,又著急又氣憤。那個地方要是給發現,別說自己的烏紗帽了,連他的命都保不住。
他匆匆跑到書房門口,溫迅麵容猙獰,急不可耐的大喊:“給我把刺客抓來,若有反抗,格殺無論!”
宋瞳早已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剛準備抬腳,裏頭的譚囂不知道走了多遠,渺茫的聲音夾雜著回聲:
“還不過來?還要我抱你進來?真要打起來,你跑都來不及。”
宋瞳咬牙:“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正準備進,我又不是孬子!”
家丁破門而入的一刻,暗道的門關閉。
……
落芷軒內,芍藥成雲映成霞,紅如血般翻滾,染紅了一片天。聽說這是昭王妃獨有的殊榮。
落芷軒的芍藥聚天下最優,川赤芍、蓮台、朱砂判,更是有珍貴無比的金帶圍,不少人想要親自一觀,但昭王殿下搜集這些花了不少功夫,隻因妻子喜歡,又怎會讓他人瞧了去?
可人就是這樣,越瞧不到的東西越好奇,傳言越傳越多,越傳越玄乎。特別是這金帶圍,曾經一度失傳,不知道昭王殿下究竟花了多少功夫找到了它。傳聞這金帶圍端莊大方,雍容華貴,有王者之相。
昭王妃聽到傳聞也是無奈,不過是朵花而已,至於嗎?再傳下去一朵花就能決定國家興亡了。於是大手一揮,每年四月十五開設芍藥宴,流言這才漸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