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世子掉水裏去了。”一道驚慌的聲音傳來,小蓮匆匆跑進臨芳苑,此時江慕婉睜開眼,才剛剛有了點意識。
屋內的擺設是她還沒進宮前的樣子。
這是哪兒?她不是死了嗎?江慕婉腦殼疼了起來,隻記得生前她是宸王妃,雍容華貴。
她癡戀宸王六年,幾乎不顧一切,等他成了九五至尊,她滿心歡喜以為好日子要來了,可等來的卻是父親冤死,自己一杯毒酒的下場。
“為什麼?”她聲音嘶啞的問。
“朕從未真心喜歡過你,不過是為了兵權才娶你為妻,看在你跟在朕身邊這些年的份上,賜你全屍吧。”
李廣白冷冷一瞥,說著挽著身邊一個頭戴金步搖,身披金絲大氅的女人走出大殿。
那女子便是他一直“不聞不問”的妾室柳思思。
替他養大的孩子在她求助時一臉漠然,
“你行事歹毒,不及柳姨娘的萬分之一,陛下登基後,我要她做我的母親!”
李承德早就看不慣她對他的處處約束,什麼隻能讀聖賢書,不可提及亡母,在他看來都成了處心積慮,用心險惡。
門外北風呼嘯,雪花簌簌落在瓦簷上,江慕婉絕望的閉上眼,這一世是她看錯了人,若重來一生,她絕不會如此!
“娘娘,可是醒了嗎?”小蓮不禁擔憂起來,娘娘大病了幾日,本不該再拿事煩她。
可眼下府中無人,那柳姨娘去了蘭庭寺為王爺祈福。
世子雖然被救上來,請了府醫去瞧,但這等大事總要及時告知娘娘。
江慕婉回過神來,不出意外,她應該是重生了,重生在她剛嫁進王府這一年。
而三年後,就是李廣白奪嫡的日子。
小蓮口中的“世子”是去世的“宸王妃”留下的孩子。江慕婉作為兵部侍郎的嫡女,並不缺好的姻緣,及笄之後上門提親的人都快把門檻踩爛了,可她偏偏在一次賞菊宴上對鰥居不久的宸王一見傾心。
江慕婉不顧父親阻攔嫁給了他,而李廣白也得到了兵部的支持,成功奪嫡。
想到自己死前李廣白的醜惡嘴臉,江慕婉暗暗咬牙。
“怎會好端端的落水?”江慕婉開口問道,對於這個繼子,她可不能再被柳思思利用,上一世承德就是被柳思思挑撥,才把她當成了仇人。
“是劉嬤嬤一直跟著世子,奴婢去拿了件羊毛披風給世子禦寒,回來便聽他們哭訴說世子落水了。”小蓮如實回答。
“請府醫了嗎?小蓮,你快帶我去看看,世子年幼體弱,若染上惡疾就不好了。”江慕婉有些焦急,顧不得自己此時還算虛弱的身體,披上深蘭鍛繡披風,讓丫鬟替自己梳了個墮馬髻。便匆匆出門。
走過一路鵝卵石,江慕婉去了竹軒齋,那劉嬤嬤剛侍奉李承德喝下湯藥,見到江慕婉來了,眼珠一轉,忙上前跪下來,邊哭訴邊說:“娘娘,世子落水,是奴才辦事不力,求您責罰吧。”
江慕婉想起上輩子就是這個劉嬤嬤,世子的貼身乳母,是她教著讓李承德以為是自己讓他落了水,而自己還一直被蒙在鼓裏。
江慕婉明白這又是一出苦肉計,若是換作以前自己就信了,可惜現在她不會再被迷惑,便打算順著她來,“劉嬤嬤這是作什麼?承德落水難道是你做的?”
“奴婢可不敢,奴婢的意思是沒有照看好世子……”劉嬤嬤訥訥的說。
沒想到娘娘這次不中招了,此時世子也見到了這一幕,也許要被他識破了。
“既然沒照看好世子,那就罰你去佛堂抄經悔過吧。”江慕婉毫不心軟,心越軟,越被有心之人鑽空子!
劉嬤嬤自行去領了罰,江慕婉坐在床邊仔細瞧了瞧李承德的氣色,隻見他臉色發白,嘴唇發紫,看上去十分虛弱。
李承德睜著眼,撒嬌似的道:“母親,您不要怪劉嬤嬤了,要怪就怪我自己不小心。”劉嬤嬤是他母妃去世前挑給他的乳母,他不希望劉嬤嬤受氣。
“母親是讓你知道,誰都不能傷害到你。”江慕婉輕聲道。
一番關心後,江慕婉回了臨芳苑。躺在床上的李承德心想,柳姨娘什麼時候回來,她總是溫柔親切,常常給自己買糖葫蘆吃,玩具玩,比這個假仁假義的繼母好太多。
江慕婉可是霸占了他娘親住的地方,思及此,他不滿地歎了口氣。
李承德湧起一陣困意,大腦昏沉沉的,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王爺三日後就要從嘉陵關回京,娘娘到時候就能見到王爺了。”小蓮倒好一杯熱茶,雙手遞給江慕婉。自家的小姐那麼漂亮,王爺卻因為大涼戰事在他們成親當天緊急趕往邊塞。
江慕婉現在還未和宸王圓房,一年有餘了,看著小姐獨守空房,小蓮作為陪嫁丫鬟,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見到又怎樣?他若不喜歡,何必去求人歡心?”江慕婉回憶起前世,李廣白始終對她冷眼相待,她一心以為自己能打動他,然而,一顆石頭是暖不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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