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從前幾個月前開始講起,那時剛剛畢業的我想去大城市闖蕩,便離開了自家的小縣城,兩地距離不遠,順風車隻要100塊就可以。
年少與生俱來的心血來潮會讓自己嚐盡失敗的苦頭,在競爭過於激烈的大城市市中區,學曆和技能不過硬的我顯然太容易被淘汰。
所得到的不多的東西便是所謂的見了大世麵。
不到兩個月,身上為數不多的錢便花完,而我也從來不是什麼知難而進的勇士,加之父母的態度也是讓我離家近一些,想到在家至少溫飽可以解決,我最終還是屈服。
又是100元,我又回到了那個小縣城,從我下車踏入故鄉的那一刻,我感到一陣微風,似乎沒有那麼討厭這個落後的小縣城了,而我也不曾料想,這一腳也踏入了不可名狀的一環中。
有時候命數就是這樣,我畢業於一所醫學院,卻在醫學院中擔任校藝術團團長,這得益於我從初中便跟隨一位音樂老師學習。
我稱其為豪哥,是典型的搖滾與藝術精神的化身,身上充滿不羈與自由的氣息,是人們常言的“搞藝術的”那種形象。
而我回到小縣城唯一給我接風的便是他。
“回來了?”
“是。”
我們兩句寒暄,豪哥開著車說要拉我去琴行喝點酒,我欣然接受,對於豪哥來說,喝酒是他最喜歡的娛樂活動。
豪哥的車技非常好,現在也是兼職跑順風車的司機,往返兩地也正是本地與我去的大城市。
不多時,我看到久違的“post rock後搖琴行”的門派,不是很氣派,卻很讓我感到安心。
“後備箱,卸酒。”
豪哥瀟灑的甩了下代表著不羈精神的狼尾發,下車打開了後備箱。
我望著四箱勇闖天涯也樂了下。
“你先搬著,我給你整點酒肴。”
說罷,豪哥騎著他九手的電瓶車駛向了一路之隔的大市場。
我將四箱酒卸下便開始打量著琴行,重新裝修過了,有幾個學生在其中練琴,最大的也隻有初中那麼大。
孩子們望著我,我望著孩子們,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我隻得象征性的囑咐一句:“好好練琴,別偷著打遊戲。”
“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們偷偷打遊戲?”
這不廢話嗎,我就這麼過來的,你猜猜豪哥打王者是誰帶他入坑的。
我笑了下,走上二樓的樓梯,卻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哎我,武凱老師!”
我高興的叫道。
“呦小尹,怎麼舍得回來了?”
“害,不好幹唄。”
“哎呀沒事,出去闖闖是好事,來找你豪哥喝酒來了?”
“昂呢,剛回來,豪哥給我接的風,你不喝點嗎?”
“不了,我剛打的狂犬疫苗。”
“怎麼事?”
“我讓……你豪哥的狗子咬著了。”
我憋了下笑,最終還是沒憋住,武凱老師也跟著笑了出來。
那一瞬間我猛然感到在外幾月的委屈一下子釋然了,人們總糾結去更大更遠的舞台,而更大更遠的舞台並非海納百川。
談笑間,我聽到了門口電動車的聲音,是豪哥回來了。
“沒啥吃的,給你整了點大拌菜雞叉骨啥的奧”豪哥說道。
我應了下,拖了張桌子到琴行門口,這樣不會影響裏麵的學生。
“都好天黑了,還不給學生下課啊”我問道。
“害,這群孩子還用我提醒他們下課嘛。”豪哥笑了下說道。
我也笑了下,拆開一箱酒起了兩瓶,酒瓶一碰,我倆的酒都下去一半。
“酒量不減啊豪哥。”
“你快別說了,你兩瓶的量。”
“嗯?你說啥?”
“兩瓶蓋的量。”
“好好好,今晚喝趴你。”
“一點悲天憫人的心都沒有啊,虧了你還是個學醫的。”
我幹笑了下,把剩下半瓶吹完,還未及酒瓶放到地上,麵前已然是一瓶已經開好的酒。
我又瞅著豪哥笑了下,豪哥點了根煙,眼神中滿是“你給這個也吹了唄”的意思。
……
黃昏日落,若還是在那大城市中,屆時應該是霓虹閃爍,化身賽博朋克中的夜之城了,而現在麵前的是了了的行人,沒有大城市的忙碌,是滴滴點點的燈光和昏黃的路燈,隻是我曾內心空虛,現在的我內心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