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練了，有點事。”龔青把東西收拾了下，朝還沒走的裴謠喊道。
“行，我也有其他的事，改天再約。”裴謠隔空看了眼林瀾，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總覺得林瀾是一陣風，看似吹著葉子卷著沙塵，和其他風一樣滿世界亂竄，可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在地上，埋進土裏。
裴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每次林瀾身上那種淺淺淡淡到近乎讓她以為是錯覺的哀傷，都明明白白地，被她看在了眼裏。
她隔著一段距離，將視線凝在了林瀾的眼尾，握著筆的手不自覺縮緊。
怎麼比一場模擬賽，還哭了呢。
——
“哇，有人躲在這裏偷偷哭鼻子啊。”
柏漠沒想到會有人過來，身體一僵，下意識要回頭，腦袋上卻落了一個溫柔的撫摸，那隻手用了點力止住了他的動作。
龔青嘖了幾聲，“小少爺，我不就來晚了點麼，怎麼哭起來了？”
柏漠把自己的臉埋得更深，沒有理會龔青的打趣，崩了許久的神經卻慢慢放鬆了下來。
龔青看了他一會，隨後收手坐在了柏漠旁邊，撐著下巴看他，“你們的比賽我看了。”
賽場上她看柏漠情緒不對，便先去看了回放。
“你做得很好了。”
這話沈越也說過，當時柏漠插科打諢混了過去，現在在龔青這裏，他隻是張了張嘴，就有點忍不住。
“不好。”柏漠生硬地說道。
“你的能力，做到那樣確實可以了。”
柏漠：“……”
“和我比確實差點。”
柏漠：“……”
“你要是真比我厲害了，我現在就不是安慰你，而是拉著你去比劃比劃了。”
柏漠：“……你現在也不像來安慰我的。”
他有些委屈。
龔青聽出來了。
她要笑不笑地彎了彎唇，“這麼說起來，我這裏確實有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柏漠沒有動作，因為龔青已經把他半抱在了懷裏。
“柏漠，”她輕聲說道，“哭吧。”
漫天的火焰，化為了赤萊聲聲長鳴，劃過邊際長成了茂盛的青草，它們的身後是漫山遍野的花。
——
林瀾打開房門，外賣搖著尾巴開開心心往她腿上撲。
【比賽過程中你的直播斷了，發生了什麼？】
正在看回放的小六已經把進度條拉到了黑屏的部分，直播畫麵暗掉前是湯卡沃特捧著螢火蟲，瞳仁裏微光點點。
【看螢火蟲。】林瀾打開了嘟嘟外賣，隨意翻著。
小六：【？？為什麼你看螢火蟲屏幕會暗掉？】
【不知道。】
小六聲音頓了頓，【林瀾，如果你累了就去休息，我不希望你帶著不必要的情緒走劇情，這會幹擾霸總世界劇情發展。】
林瀾不明白小六的意思，【什麼情緒？】
小六：【……】
小六覺得自己有點昏頭，它剛剛怎麼會覺得林瀾是在鬧脾氣，她明明經常說不知道。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林瀾正在盯著外賣界麵發呆，盯著店鋪套菜裏的蘑菇湯看了許久。
來人是沈越，他很自然地在林瀾對麵坐下，言語間一如既往的溫和，“聊聊天？”
林瀾垂下眼，退出了軟件：“好。”
外賣乖乖趴在她的腳邊，拿尾巴輕輕掃她的褲腿。
“要玩遊戲嗎？”沈越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早已下載好的單機小遊戲——保衛土豆。
遊戲界麵簡單又可愛，帶著墨鏡的土豆占了大半的屏幕。
這是一項簡單的小遊戲，玩家需要在城牆上種各種怪物來防範其他蔬菜和水果的進攻。
沈越邊展示操作界麵邊觀察林瀾的神色，在介紹完之後把手機遞了過去。
十分鍾後。
【種第三排第三排，把那個馬桶怪放第一個！】
林瀾照做，牆破了。
小六：【……】
【第四排，把掃把怪種上！】
林瀾照做，土豆被芝麻砸扁了。
小六：【……】
沈越看著慘不忍睹的土豆，擔心這樣會打擊人玩遊戲的積極性，便猶豫著開口，“要我……”
小六怒吼：【不要！】
林瀾認真轉達，“不要。”
【再來！】
【要看廣告嗎？】林瀾看見關卡旁邊有看視頻加開局金幣的標識，便告訴了小六。
【不看，我玩遊戲從來不看廣告！我可是……操，怎麼又輸了！】
小六怒氣衝衝偷偷去查了攻略，一分鍾後神氣活現地指點江山。
【誒，這裏，對，那邊那邊，漂亮！】
一連過了好幾關，小六玩過癮了，林瀾把手機還給了沈越，“玩好了。”
“好玩嗎？”
【小六。】
【好玩！】就是和霸總比起來，還是差點意思。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保衛霸總之類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