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
顧墨還未出聲,坐於馬車之上苟且,便已然持劍迎了上去。
一瘸、一拐,一柄……木劍?
頭戴麵具的男子,詫異的望著眼前的劍客,眼中輕蔑之色一閃而逝,他剛欲嗬斥來者,讓其“滾開”。
可不過瞬息,他的目光,便驟然大變。
風促促,
流轉著劍的韻味。
塵卷卷,
蕩起無邊的劍息。
隱約之間,麵具男子似是看到一柄血紅色的殘缺之劍,顯化在其頭頂。
那劍,很殘、很缺,卻殺意無邊,強盛無比。
絢爛,太過絢爛了。
“好劍啊!”
麵具男子不由稱讚出了聲,此時,他的呼吸聲都開始急促了起來。
他是修士,但同樣亦是一名劍修。
其手中之劍,名為:秋水。
《西山一窟鬼》言:“劍橫秋水,靴踏狻猊。”
《西廂記》第一本第一折,有載:“萬金寳劍藏秋水,滿馬春愁壓繡鞍。”
這是一把,當世名劍。
嗡!嗡!嗡!
秋水劍與主人,心神相連。
他與它,皆見獵心喜,不由自主的便吟顫了起來。
無需多言。
苟且與男子,二人在四目相視之間,便悍然出劍。
苟且手持木劍,一劍劃下,這一刻,似乎整個世界都變了。
什麼都變成血紅色的,到處都是殘破、殘缺之景色,血腥氣息撲鼻,種種的異象顯化,真仙喋血,眾生俱滅……
反觀麵具男子。
一劍斬出,卻是顯化出秋水攬星河,星河化萬千。
這是一副極美之景。
“好劍!”
顧墨與苟且同時於心中讚道。
兩劍相擊,磅礴的劍氣直衝天宇。
待異象與煙塵消散,兩名劍修,皆屹立在原地,目光流轉中透露出一股惺惺相惜。
“不曾想到,那個石國的有名劍客,“亂劍道”苟且,居然沒死。”
“此,真乃大幸!”
麵具男子十分高興的大笑道。
苟且沒有答話,隻是緩緩收起木劍,背著身一瘸一拐的朝馬車走去。
此人,沒有殺心,且劍意純粹,非是敵人。
再者。
從剛剛那一劍中,苟且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那顆破碎的道心,已經在這麼些時日裏,在書本的熏陶下,漸漸修複。
“亂劍道”,他曾經的本命劍道,似乎又回來了,他隨時可以重回巔峰。
可是,那不重要了。
苟且腳步一頓,其望了望其手中的木劍,而後笑了。
“不如英雄爾。”苟且笑的很開心。
“喂,即使你是劍道的前輩,也不能這麼不給麵子吧。”
“好歹答個話啊。”
麵子男子收起劍,緊追著苟且的步伐而來,其臉上笑嘻嘻的。
即使,苟且不曾與他答話。
可熟悉劍榜的他,那是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來到馬車旁。
麵具男子略微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說道:“本來,我是不該暴露身份的。”
“可在場的,一個是儒道之龍,一個是劍榜的前輩,還有一個是孔家的行走,我若是遮遮掩掩,也太過失禮了。”
“揚州,嫡次子:楊侗,見過各位。”
楊桐朝著苟且、孔秋、以及馬車內的顧墨,微微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