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空靈月下,一道勢要橫掃的金黑刀氣在一刹那間斬出,硯月閣被這一刀貫穿。
那刀氣久久不散,已經有了具體的形體,硯月閣卻沒有倒塌,然而此刀撥雲見月,氣勢浩蕩。
蘇鳳月不禁咋舌,他憑空立於月下,背後一輪白光照耀的大大的月亮在他身後,所有雲霧都被撥開。
他持刀踏空,刀刃愈發冰冷。
花折冷眼看去。
蘇鳳月心中想道,“他的龍血與鳳凰血逐漸沸騰起來了嗎?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每一次揮刀都更加充滿力量。”
花折逐漸地讓蘇鳳月感覺到了壓力。
而蘇鳳月也察覺到了危險,他不屑的笑了下,歪著頭,冷輝映照在他周身,他張開胸膛,藍色的瞳孔如璀璨的鑽石一般也閃耀著如同這冷月的光輝。
他幽幽道:“死嗎?我倒是從沒怕過,也從沒想過,畢竟,我是絕對不會輸的。”
他忽然癲狂起來,忍不住放聲大笑,他弓著腰,一隻手掩著麵,忍不住笑。
忽然地,他又恢複了之前冷漠的神情,然後說道:“死亡即為重生,花敗花落,生生不息。
我曾經親眼看見過最信任的人死在我身邊,你所經曆過的,都是我已釋然的。”他的眼神清澈無比,沒有絲毫的迷茫。
然後他又接著說道,“所以,我拾取了他們遊蕩著的魂靈,帶著他們的意誌,站在今天的位置。
如果世界隻剩下了黑,那麼白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一盤棋也是如此,天下更是如此。
若是隻有善沒有惡,那麼便顯得虛偽。
同樣的,若是隻有了惡,而沒有善,那麼,這個世界就變得腐朽。
或許斜雨樓沒有資格評定正義與否,但是,讓正邪相立,陰陽兩極相對,斜雨樓可以做到。”
“我之所以幫助秦際,隻不過是因為其中隱藏了太多的惡,讓人惡心,就像爬著的苟活的蛆蟲,那我便引導其他人除掉他,連同更多的蛆蟲。”
“秦陽殺死了秦際,意義並不僅僅隻是鏟除了秦際之流那麼簡單而已,更多的讓其中殘害正義的罪惡者與其所殘害之正義相當罷了。
其背後更多將要湧動的勢力也將因為那一件事的震懾而安靜一陣子。
這樣難道不是很好嗎?
罪惡終究存在,此為自然之理,陰陽平衡如是而已,這個王朝才能穩定。
既然邪惡會源源不斷的滋生,那便永遠威懾住他。
而我們也應該允許惡的存在,這是天下的寬容,我們又為何不呢?”
花折緩緩開口問道:“那麼,為什麼不殺死所有惡?”
蘇鳳月冷笑道:“其一,王朝建立穩固其中便是依仗著這一部分惡的威勢,若是這一部分惡被消滅了,威懾不再存在,就會誕生新的更加難以控製的惡,並且外族異域者進犯,無刀劍狠辣之輩,國則危。
其二,人本就無謂正邪善惡,利益的追求會掘發人之本惡。”
“可當下,我見眾生蒼涼,我本無資格與你論道這些,終究說來,我卻隻不過是個殺人無數的惡魔罷了,在旁人眼中我與那修羅無所差別。
但,我見疾苦蔓延,你說讓正邪相當,可難道沒有事與願違嗎?
我並不否認你的理念,或許你是對的,可這天海星辰萬點,你我皆不過是這茫茫其中一點罷了。
諸生既然生來平等,又追赤陽之偉大,臨其萬丈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