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多年了，皇後聽見他關心的語氣還是忍不住愣了瞬，但很快又壓下那點異樣，端著一國之後的姿態，柔聲道:
“皇上，負責奏曲的樂師出了點情況，不過，臣妾聽聞林丞相府的大小姐林雪茹擅琴，不如就讓她來配合上官二小姐完成這次表演吧？”
皇帝緊緊盯著這張麵前保養得當還透著雍容華貴的麵容，狹長的眸子眯了眯，隻一瞬，薄唇微勾。
“哦？林大小姐何在，若當真如皇後說的那般厲害，朕允你便一道旨意，想要何賞賜都可！”
底下眾官家小姐夫人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眉頭緊鎖，思緒被疑雲掩蓋。
林雪茹起身，緩步走出。
她與上官曦並肩而立，微微俯身福了一禮。
少女一身素白色衣裙，隻在裙擺上繡了幾支紅梅，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被腰間月白色絲緞勾勒而出，讓她多了幾分弱不勝衣的嬌柔，卻更襯得那張玉做的小臉秀美精致。
“臣女林雪茹參見皇上皇後，自當盡力而為！”
轉而看向身著水藍色衣裙的上官曦，柔聲道:“不知曦姐姐想表演哪種曲目？”
“明月幾時有，此曲，林大小姐可會？”上官曦神色未變，語氣既不親昵也不會讓人反感。
傳聞此曲是從江南傳入京城，創作者名為蘇軾，這曲子的含義也可算向心愛之人表達情意，也可做恭祝團圓，平安和順之意，端看如何理解。
而頭腦靈活的官員知道今夜怕是要有大事發生，都期待或忐忑地等著兩人表演完。
無人注意。
上首的皇帝聽到這曲名時，神情一變，暗沉漆黑的眸子似映著夜色一點星光，嘴唇碰觸，念出三個字。
又很快被風吹散。
彈奏前。
林雪茹含羞地看了裴晏一眼，見對方連眼皮都未抬，有些小小的失落，很快想到什麼，回頭看向後方。
見永寧王妃衝她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嘴角略有些得意地翹起。
林雪茹輕輕坐在琴旁，吸口氣，玉指輕弄琴弦，琴聲如潺潺流水，蝶飛鶴舞，歡快和諧。忽然間，小雨綿綿，聲音甚是好聽，琴聲漸低，漸漸入夜，琴音好似山間雲霧妖嬈。
在流雲之間，顯得寂寞空婉。
她櫻唇輕起，天籟之音緩緩流出。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
上官曦也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她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細碎的舞步，繁響的鈴聲，輕雲般慢移，舞蹈出詩句裏的離合悲歡。
眾人如癡如醉的欣賞，好似被帶入裏麵的場景。
沈月影歪了歪脖子，將手中的鵝腿碾成灰，紅得妖冶的唇輕揚，美豔的眸中帶著細碎的光。
瑪德！
蘇軾？明月幾時有？
這調不就是每年CCTV666台必播的歌嗎？
小毛看來還瞞著她事情呢。
嗬嗬，好得很！
就在北戎的使臣都看得入迷時，耳邊響起壓抑著怒氣的女聲。
“你們看什麼看，這女子跳得舞有本公主好看嗎？”
兩名北戎使臣心中不屑，麵上還是恭敬道:“娜公主，臣隻是見這女子好像挺得天元國皇後看重，不免好奇了些，她的舞姿太過呆板，自然比不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