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不說就不說嘛。”萬柳氏嘀咕道。
這村子裏的好幾間院子都有沈月影之前看到過的那種屋子，萬亦陽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連帶著整個人又沉默了不少。
才半月不到的逃荒路，11歲的少年郎失去了最好的玩伴還見到人性醜陋的一麵。
沈月影不是沒注意到他的變化，隻是路上也不方便找小弟交心。
朝他招了招手道:“亦陽，你跟我進來一下。”
萬亦陽看了眼，抿唇跟上。
萬柳氏何嚐沒看來，但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知道怎麼去開解，好在有影兒。
門被合上。
沈月影雙手抱臂站在桌子旁，見自家小弟一直低頭的樣子，心裏嘖了聲。
“亦陽，將頭抬起來。”
萬亦陽聽著這嚴厲的語氣，趕忙抬頭，眼神躲躲閃閃的，“姐，我。”
沈月影想到自家小弟之前多活潑多開朗的少年，現在卻變得沉默寡言的，是從哪天起的？應該是從山寨出來後。
“亦陽，你還把我當你姐嗎？”
萬亦陽瞪大了眼睛，立刻道:“姐，你在說什麼，你就是我姐姐。”
沈月影拍拍他的肩膀，一臉認真，直接開口:“你有沒有怪我當初沒有留下救二狗子和王嬸，這樣李叔就不會死？”
萬亦陽手緊了緊，麵上帶著糾結，小聲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男子漢大丈夫，難道你怕我？”沈月影收回了手，垂眸把玩著一塊玉石，好似一點也不在乎眼前少年的想法。
她雖修的不是無情道，但也不是什麼重情之人。
萬亦陽心裏一慌，但又不想欺騙自家姐姐，試圖解釋道:“我沒有怪姐姐，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二狗子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我們一起上山掏鳥蛋，一起下河摸魚，有人欺負我，都是他擋在我前麵。
當初也是他要害我們，我真的沒有怪你，隻是有點糾結。”
沈月影看了他半晌，少年眼眶微紅，臉上都是無措，深吸了一口氣:
“嗯，我知道你和二狗子關係好，但，他們當初不讓我們停下休息，瞧不上我們那副嘴臉，我憑什麼救？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你們會被毒蛇毒死!”
沈月影語氣加重，“你要分得清是非。”
“亦陽再也不會這樣了。”萬亦陽擦掉眼淚，小麥色的臉上滿是愧疚。
“嗯，有什麼你直接說，不要憋在心裏。”
沈月影眸色漸深，她要的從來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小弟心性單純，自己才願意耐心解釋一番，可，不會再有下次。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