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回到黎長河家時,黎月兒和黎富貴已經把中午做的糙米粥喝光了,裝青菜的盤子裏也是湯汁都看不到一滴,隻留下碗筷擺在木桌上。
“真是……這什麼人呐。”黎若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無奈的收拾起來。又匆匆在廚房弄了點吃的,便一刻不停的把屋裏麵的衣服和被子拿到院子裏來洗和曬。等把衣服洗曬好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又匆匆跑去掃了地,喂了雞,再把後院的青菜澆上點水,黎若已經累的腰酸背痛。
這兩個月的活加起來比她前世十幾年做的家務活還要多,捶了捶手臂,看著夕陽西下,晚霞滿天的黃昏,又該做晚飯了……
“黎月兒,趕緊出來,該你做晚飯了。”黎若走進屋裏敲響了黎月兒的房門,幹了一天的活累的要死,她現在就想躺著。
“敲什麼敲!你一個在我家白吃白喝的人,幹點活顯著你啦!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小姐呐,趕緊做飯去,沒事別來煩我。”黎月兒打開房門,劈裏啪啦對著黎若一頓噴。
“什麼叫我白吃白喝,我沒幹活嗎?這個家裏裏裏外外,我幹活的少嗎?晚飯你就自己做,別指望我。當然你也可以不做,不過到時大伯娘在外累了一天回來,吃不上飯,挨罵可別怪我不提醒你。”黎若一邊捶著肩膀,一邊反駁著黎月兒的話。雖然不做晚飯,張氏回來黎若少不了會被罵,她被張氏罵都已經聽習慣了,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
“你……你給我等著!”黎月兒惡狠狠的瞪了黎若一眼,撞了黎若的肩膀一下,就徑直向著廚房走去,不一會廚房裏就傳來摔摔打打的聲音。
張氏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有的,雖說平時對黎月兒也可以,但要觸及她的底線,親女兒也不好使。
眨眼間,十天的時間就過去了,這天一大早,黎若就起來梳妝打扮。以張氏一毛不拔的性格,當然不可能請人幫她上妝了。隻是看著隔壁黃嬸畫出來猴屁股妝,黎若實在不敢苟同,這怕不是要嚇死個人。好說歹說,把那所謂梳妝經驗豐富的黃嬸給請出去,匆匆洗了把臉,然後自己對著鏡子上完妝。
看著鏡子裏那張有點陌生的臉,黎若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點笑容。
張氏等的不耐煩推門進來,後麵跟著黎月兒。兩人見到上妝後的黎若都愣了一下,“喲,姐姐裝扮的真美呢!可惜啊,真是可惜了……”黎月兒笑盈盈的說道,溢滿嫉妒的眼睛看著黎若的那張臉,心裏卻不屑的想著,長的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嫁給一個瘸子。鄙視的看了黎若一眼,便扭身出去了。
“還不快點,都什麼時辰了!”見女兒出去了,張氏看著黎若打扮好的妝容心裏莫名的煩躁。還好早點把這小蹄子嫁出去,不然指不定又勾引誰呢。
說來,還是自己聰明,這次陸家的聘禮還不賴,以為是個窮鬼,卻也有二兩銀子,還不錯,賺到了。
想到這裏,張氏緩和了一下情緒,又催了一下黎若就出去了。
黎若蓋著喜帕被扶上板車時,已早料到如此。這個時代的農村嫁娶,條件稍微好點的人家會用牛車來接送,最差的便是新娘走路過去男方家裏。因此,陸家的板車也算是中等水平了。
黎若突然覺得有點傷感,不是為了簡陋的婚禮,而是為了自己未來一無所知的命運。也為了曾經幻想過與心愛之人的廝守,而如今卻與一個不知性格的陌生男人成親的唏噓。
板車繼續緩緩的向著陸家村前行,跟隨的人也熱熱鬧鬧的。也許她會遇到一個好男人,也許她會跟她相敬如賓,也許她還不適合當一個妻子,也許那天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她老公……黎若一路上就在胡思亂想和傷感唏噓中嫁去了陸家村。
等回過神來時,已經坐在一張有些破舊得木板床上,床上被子是喜紅色的,屋子裏的東西也很簡陋,一個木製大衣櫃,一張木桌,桌上放著一個裝著幾塊糕點的盤子,地上放著幾張凳子,。
牆壁也有些斑駁脫落,看的出來這個家生活條件不太好。隻有那大紅被子和牆上貼著的幾張紅紙顯示出這其實是間新房。外麵熱熱鬧鬧的吃著酒席,黎若有些無趣的坐在床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