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又到了買菜的時候了,菜市場人來人往,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個看上去沒那麼老的男人在那裏擺攤,常年四季都在。
一個破碗,一塊布,一個羅盤,一副墨鏡,一麵寫著絕世神算的白旗,一身破破爛爛的白襯衫,嘴裏喊著“算命咯,不準不要錢。”
一位小女孩走了過去,朝那破碗裏丟了幾個硬幣,男人似笑非笑的說:“小姑娘,我不是乞丐,我是算命的,我可比那些乞丐厲害多了,別急著走我給你算一卦。”
聽到這,一旁邊的乞丐頭頭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來說:“是是是,你清高,你說你會算卦,我們常年在這裏,你可一次都沒給人算準過,還好意思說比我們厲害,也就會個嘴皮功夫,與我們也大差不差罷了。”其他乞丐大聲嘲笑:“就是!”
“小姑娘,別聽他們的,我給你算一下啊,嗯?別走啊,我真的會算卦的。”男人著急的說。乞丐看到這一幕又嘲笑起來:“你看人家小姑娘搭理你麼,誰信你啊,笑死我了,兄弟們我們走,跟他在一個地方乞討真晦氣。”說罷便招呼其他乞丐走了。“那誰,分你們兩個硬幣,去買點包子吃吧。”男子朝那群乞丐拋了兩個小女孩給的硬幣,乞丐撿起便離開了;看著小女孩漸行漸遠的背影,男人不禁歎了口氣,心裏安慰道:“也罷,總是能吃點東西了。”想了想收了別人的錢不給人家算一卦,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伸出細長的手,算了一卦,“咦?不好小姑娘有危險!”望著小女孩離開的地方,來不及收攤,想要追上小女孩;男人前腳剛走,他的小攤便被那群乞丐霸占了,男人已經顧不上了,誓死要救那個小女孩;剛跑出菜市場便看到,一輛飛馳的小汽車向著跑向媽媽的小女孩急速靠近,隻聽砰!的一聲小女孩便倒在血泊之中,小女孩的媽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瞬間愣在原地,男人也愣住了,飛快跑過去看看小女孩還有沒有救,比男人更快的是小女孩的母親,來到小女孩身邊,將她輕輕抱起,一邊撫摸著小女孩的額頭一邊嘴裏念叨著,“梓雲不怕,不怕媽媽在呢,媽媽在呢。”看著已經停止呼吸的小女孩和痛哭流涕的梓雲母親,男人十分自責,他把這一切都當作自己的錯,男人的身影已然隨著救護車的聲音到來逐漸消失。
一個漆黑的小巷子中,男人坐在樓梯上手裏緊緊握著那幾枚硬幣,心中五味雜陳,“要是再快一點就好了,哎,哪怕知道命運卻仍然改變不了麼,那我要這有何用。”男人抱頭沉思,卻不知危險悄悄來臨;哢的一聲,男人猛然抬起頭,看向巷子口,隻見幾個大漢手裏拿著小刀朝著男人緩緩走來,仔細一看,是那當初嘲笑男子的乞丐;“你們想幹什麼,這可是法製社會,你們拿著刀是要做什麼?再過來我可要喊救命了。”男人邊說邊往後退,腿不自覺的顫抖,剛看見一條鮮活生命在他眼前逝去,還沒緩過來就遇到這事,任誰也害怕啊;見那群乞丐不說話緩緩走來,男人拿起身邊的垃圾桶蓋子擋在身前,想多一些安全感;那名乞丐頭頭直接衝過來,一刀就紮進了男子腹中,開口說道:“你可真要笑死我了,什麼法製社會,我們都是社會最底層,誰會在乎我們的性命,你啊就安心的去吧,誰叫你無父無母還敢嘲笑我們,真以為自己很厲害麼,怎麼連刀子也扛不住啊,我可看到了剛才被車撞的小姑娘可給了你不少錢,現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哪怕你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殺的你,誰叫你要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呢,要怪怪你自己吧,反正也沒有人在乎你,我送你投胎可好,不用謝我,這就是人性。”乞丐頭頭說罷把刀子越刺越深,鮮血不止,最終倒下,在生命垂危之際,聽到那乞丐頭頭說:“你們怎麼辦事的,不是說看見好多錢的嗎,怎麼就這幾個鋼鏰,真晦氣。”
據說人在死之前都會經曆人生走馬燈,男人也不例外,腦子裏浮現出許多記憶,從小就被父母拋棄,好不容易被好心道長收留,學了點算卦的本事,還是好景不長,道長本就收入微薄無可奈何隻能把男子送到孤兒院,可遲遲未有人認領,直到成年,從孤兒院出來,想去找曾經收留他的道長,詢問了好久,才得知道長早已死於疾病,最後隻能流落街頭,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飽受冷眼與唾棄,無人幫襯,無人關心,如今被乞丐殺害,卻無人在乎,想到這,也釋懷了,既然沒人在乎沒人關心,死亡好像也不可怕,男子緩緩閉上雙眼,已然是已經接受了現實,看清了這殘酷的現實,看清了這世間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