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漆黑的道路上,月光輕輕撒在路麵,夜色早已將岸邊柳枝染成黑色,微風拂過,它肆意地搖擺,似要將人們吞沒。
刹那間一道白影掠過夜空,是一位白衣女子,她的銀發蒼促地散舞在空中,焰紅的眼眸時而關注著身後,時而關切著懷中。
懷中是一位四、五歲的女童,她緊抓著白衣女子的衣服,那兩個被紮成丸子的銀發此刻也已淩亂,青紅的眼眸中恐懼與勇敢並混。
她們身後很快又飛出四個紅衣男子,他們緊追不放,一直落在不遠處,突然,其中一個紅衣男子伸出手,如同孩童手臂粗的鐵鏈竟從他袖口中飛出,直射女子,白衣女子輕嘖一聲,暗道一聲麻煩,一手死死護住懷中女童,一手靈氣成筆,快速畫符,金色的字跡漸漸浮出,有力卻又柔情,
“破”
最後一劃寫完的同時,一筆一劃便化為無數奇怪的金色符文,那些符文飛向鐵鏈緊緊纏繞著,隨即一個個爆裂開來,將鐵鏈破開。
懷中女童手中幻化出一個晶藍透明的笛子吹起,笛聲婉轉動聽,竟有著靜動的作用,一時三個紅衣男子停下腳步,另一個紅衣男子站在他們麵前,俯頭念了一個咒語,讓他們立刻清醒過來,隨手向白衣女子揮了一道風刃,割傷了女子拿靈筆的肩頸。
“娘!噗—”
反噬的作用在此刻彈回了女童身上。女子低頭著急看了眼,拿筆的手毫不停歇地畫著,“霧”,帶著點淡藍的金字在那群男子中出現,他們徘徊在冰霧中,迷失了方向。
於是,女子一閃身飛入前方林中,懷中女童關切地望著她,伸手撫了撫那受傷的肩頸,沙啞著,
“娘,你的傷......都怪我沒護好娘,可那個人......”
女童低了頭,滿眼焦急和不可置信。女子皺了皺眉,肩頸的痛感是尖銳的,不時泛出紫黑色的血,無奈地笑了笑,完好幹淨的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望了望遠處
“雨兒,要乖乖的喲,娘可能要去另一個地方了。”
“不,娘,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聞言,女童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從中滑落,緊緊地抱著她,生怕她隨時離去。
“雨兒,娘會把你送到柒沐阿姨那兒,等你變強了,會再遇到那個人的。”
女子溫柔地撫去她的淚水,將她放在一片空白幹淨的地上,拿出靈筆,這次便不見字,一個個符號在筆下金光閃閃,圍繞著女童,溫暖傳來,以至於連死亡的氣息來臨時,她也無心在意。
箭支從她背後刺出,灌穿了左肩,血液飛濺,女童瞪大了雙眼,顫抖著身體,使勁地往金字砸去,她大叫著,
“不,娘,放我出去!求你了,放我出......”
眼淚滴在泥地上,她那幼小純真的心也漸漸涼透,她無力地趴在金圈上,望著母親,“不要!”眼眸瞬間收縮,她奮力敲打著圍繞她身邊的金圈,隨即又有箭支飛來刺穿了白衣女子的心髒,但女子卻仍笑著,淚水流出,眼中滿滿的都是不舍、寵溺,嘴中血液不斷湧出,口齒不清地說著,
“最後一個...完...成。”
“娘——”
女童的聲音中滿是悲涼淒啞,女子的血染紅了衣襟,也染紅了女童清澈的眼眸和心,她看到的那個拿著弓箭的人,臉上麵無表情,眼神冰涼,更刺痛她的心,那個人正是她的爹。
女子倒下了,金色的符文罩著她,又將她吞噬傳送到另一個地方。那一天,下了雨,染髒了衣物、發絲和她那原本清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