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該醒了,再不起來母後就要罰你了。”
這道聲音由遠及近,將白菟從混沌中拉了出來。
她睜開眼,看見不遠處走來一人,很顯然,剛才的動靜是他發出來的。
白菟眨眨眼,覺得眼前這人有點眼熟,隻是劍修向來不適合思考,左想右想,她也想不出這人到底是誰。
不過一會兒,那戴著玉冠身著華服的少年腳步匆匆就來到了跟前,眼看就要撞上她,卻依舊步伐不改,徑直走了過來。
白菟皺眉,想在兩人撞上前走開,她想往身邊走,卻發現身子還在原地一動不動。
眼睜睜的,她看見少年直接穿過了她的身子,而她,隨著人往後走,身子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一瞬間,她就明白自己現在是魂魄離體的狀態。
估計是剛才注意皇城太久,被拉了進來,現在不知道在誰的記憶中。
既來之,身子主動權也不歸自己,白菟感受到往事主人沒什麼惡意,便順其自然,任由時間推著她往前走。
眼前的場景在少年走進大殿後發生了變化。
從外麵走廊轉變為大殿內。
“連清,你很吵。”簾子後傳出一道聲音。
被叫做連清的人正是剛才走進大殿的那個身著華服的少年。
他自進殿後便熟練的往椅子上一坐,旁邊的侍女給他遞上果盤。
邊吃他的嘴巴還不停,“玉人,母後讓我來叫你,今天外國大臣來拜見,待會的晚宴讓我們都要準時到場,你身子不好,老是睡過頭,母後擔心你呢。”
他一番話說完,簾子後沒有理他。
在連清吃完咽下最後一口,那道華麗的簾子終於被掀開。
走出的人一頭白發,目空一切,鼻子小巧高挺,即使身著寬大的華服也能看出底下的清瘦,仿佛風一吹就倒,臉上因為上了妝增添了血色,是個妥妥的病美人。
連清等了許久,本來想多抱怨幾句,隻是在抬眼看到來人的樣子後,想說的話卻全都哽咽在了喉嚨中。
他看著眼前的皇姐,腦中突然想起那些說她活不過二十歲的話,眼睛突然有些酸澀。
他有些慌忙地站起身,在玉人疑惑地看過來之前抓緊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他狀似輕鬆站起身,環顧了一圈四周,語氣裝作抱怨:“真是的,皇宮中三個子女,父皇和母後獨獨賜你的宮殿比我們大這麼多,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說完他還誇張的比劃起來。
這樣的抱怨玉人聽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向來不理會,她淡淡一句:“若你隻活二十年,你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父皇和母後都給你摘來。”
就把還在四處蹦躂的連清扔在了身後,徒留他在原地跳腳。
旁觀的侍女掩唇輕笑,連清俊秀的臉上一紅,趕緊跟上了前頭的皇姐。
或許是劇情剛開始,白菟沒懂給她看這些是什麼意思。
她隻是默默注視著走遠的人,等到身影都消失在她視線中,整個場景像被石子驚擾的水麵,慢慢蕩起波瀾,開始扭曲,變形。
直至轉變為新的場景。
白菟才從剛剛的黑暗中睜眼。
眼前的場景發生了大變,之前的夕陽完全落下,整場都被黑夜籠罩。
這次,白菟發現給她的視角還挺好,剛好可以觀看到全場,既然將她拉進來的人沒什麼惡意,她便將這當做是一場表演,當一個合格的觀眾。
白菟看見,前一個場景的兩個主角端坐在下首,特別是玉人的一頭白發格外顯眼。
而上位坐著的人身著龍袍鳳服,顯然是皇帝和他的皇後。
整場宴會來的人多,加上表演的聲音,整個場子熱鬧極了。
反正白菟眼中,坐在玉人身旁的連清顯然是玩嗨了。
而玉人則是在一邊認真聽著母後的叮囑,她眼眸垂下,聽著依舊是些能讓耳朵起繭子的話,雖不回應,卻能讓人明白是記到心中的。
“母後你怪偏心的,怎麼隻關心皇姐呢,我和夢航都不見你多關心。”喝醉的連清在身後撅起能掛酒壺的嘴拉著另一邊他的皇妹湊過來。
也想得到母後的一句關心。
而上首的母後則是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暗暗白了自己這個兒子一眼,而看向另一邊的人時,臉上的表情淡了許多,隻是道了一句讓她們莫在這場宴會鬧出笑話,便轉回身和皇帝交談去了。
被連清拉來的人眼中閃過失落,輕輕應了一句是,她第一次被帶來這種場合,想回頭找拉她過來的連清,卻見喝醉的人早就湊到了玉人身邊插科打諢去了。
她在不遠處看著,感覺宴會明明很熱鬧,但自己怎麼都插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