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中土,閏朝223年,四域來敵。

北有北莽鐵騎大軍披堅執銳,揮師入中原,南有南疆十萬大山暗中蟄伏著無盡的危險。

東海蓬萊五仙島作壁上觀,垂坐釣台,而西域十國更是虎視眈眈,向中原投來窺覷的目光。

閏朝危矣!

在這亂世,總要有人站出來,挽大廈之將傾,奉危命於敗軍。

…………

閏國 京城

入春的第一場雨,來的雖遲,聲勢卻一點不小,豆粒大的雨水和不要錢似的從天上掉落下來,在黃泥地上砸出一個個大坑。

屋簷下,一個頭戴鬥笠、一身黑衣的男子提著油紙傘,默默地看著地上打起的水泡出神,似是在躲雨。

“轟隆隆!”

天空響起一聲驚雷,引得男子虎軀一震。

男子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看壓頂的烏雲,喃喃道了句:“雨再大,也衝不掉這座京城的罪孽……”

說完,男子便邁步走入漫天大雨之中,向著巷子口走去。說來也怪,這人手中有傘卻並未打開,任由雨水打濕全身。

男子身影還未走遠,一陣怪風拂過男子剛剛站立的地方,把屋簷下的大門吹開了半扇。

順著那半扇門向裏望去,隻見得滿地都是殘肢斷臂,整個院子都被血汙塗滿,即便是這瓢潑大雨也衝洗不幹淨。可想而知這裏發生了多麼慘烈的戰鬥,不對,應該說是屠殺!

這場雨下的很大,大到讓整座京城都處於陰影之中。天邊時不時炸響的一聲聲驚雷好似天上傳來的怒斥和警告,注定讓這所廟堂裏的一些人坐立難安!

隻見京城中央一座模樣甚偉的建築坐落於此,門前倆座石獅子更顯莊嚴肅穆,漆黑的大門緊閉著,大門的上方,是一塊模樣古樸的牌匾,上麵刻著三個金色大字——“丞相府”。

“稟大人!近幾日城內失蹤官員十四人,慘死官員三十餘人,今天……恐怕還會有人死去……”一位身著紫衣蟒袍的錦衣衛跪在相府中央急聲說道。

站在其身前的那人,身穿著烏黑鎏金相袍,頭戴黑色官帽,兩手背負在身後,深邃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地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人便是閏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宰相——魏遠山。

沉默良久,魏遠山長長歎了口氣,輕聲道:“知道了!下去吧!”

錦衣衛拱手退去,留下魏遠山一個人在大堂裏。

魏遠山望著雨水發呆,腦海中不禁浮現幾個月前的場景。

那時北境探子傳來消息,北莽數萬鐵騎南下攻城,頗有破關入中原直取京城之勢,北境陷入了垂危。

這一消息傳入京城,頓時引得皇城動蕩,人心惶惶。皇帝大怒,連夜召魏遠山前來出謀劃策,尋找破局之法。

當時北莽發兵突然,閏國想要從中土調軍支援邊境根本來不及,怕是援軍還未到達北境城池便盡數淪陷了下來。

而且四域盯著閏國的不止北莽,一旦中土之兵發往北境,那中土兵力必會空虛,這無疑是給了暗中的敵人可乘之機。

所以魏遠山在綜合考慮之下,決定後撤兵線三十裏,把北境拱手相讓,隻需護住中土版圖即可。

殊不知因為他這個決定,北境城池盡失,五萬邊關將士盡數被屠。北莽鐵騎大舉入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死的死,逃的逃。

三日之後,北莽退兵,此刻的北境已經斷壁殘垣,屍橫遍地,淪為了一片再也無人敢踏足的荒地。

自此,北境改名為北荒。

而北境那些逃亡的難民紛紛南下入中原,萬人討伐丞相魏遠山,稱其是賣國賊,人神共憤至極,皆欲殺之以泄恨。

…………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