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蕩開浮萍，留下天鵝長長的尾跡。它也不回頭看看，或是自信出於美麗，或是垂不下高昂的頭。
卡車轟轟壓過路麵震出湖水漣漪，嚇的天鵝定格觀望，良久，它又沿湖岸劃開……
“裝不下啦！”
“對對，這些都留在這吧，你爸爸還會回來這邊”
“小渚知道，爸爸在這裏工作…”
女孩平淡的點點頭，將手中的拚圖放在車蓋上。
“你想啊，爸爸如果沒有我們陪伴，那這些……”媽媽喋喋不休
“好！我說好！我已經答應了！”女孩眉頭緊簇，鼻息一縷縷噴出，喘息放大。
媽媽搖搖頭對司機說，沒辦法，她總是這樣…
黃昏追逐卡車，狗哨鳴，鄉煙起。3輛卡車終於開出金海市。女孩和沙發擠在6座車後排，她的臉貼著沙發底，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夜漸深，山上亮起盞盞明燈，從前小渚一家也在其中，不過現在他們要去甬城，那裏更大，容得下人的野心也能實現簡單的夢想。
“小渚，下車”
“來了”
東西搬完卡車開走了
“怎麼沒看見丫丫”
那是小渚的倉鼠，2年前校門口賣剩下的，老販連小籠子一塊丟給她，說是眼緣。小渚很喜歡，回家就挨了一頓打，爸爸送給親戚家，表弟也很喜歡，叔叔牽著他的手。時隔一個月，小渚第一次期中考砸了，說是因為太想念丫丫了。爸爸才不得已向他表哥要回來。再見到丫丫，它幾乎沒有肉，除了少條尾巴其餘部位像老鼠一樣髒。小渚沒哭，她隻是上網下單很多…很多東西……
“我們再給你買一隻好不好，路上爸爸和司機叔叔口渴，籠子的位置恰好可以放下一箱水…”
小渚沒說話，淚珠滾落臉頰，屬於女孩熾熱的內心世界再次崩塌。
她緩步移回房間，一張書桌，一張床，這就是房間的全部，甚至沒有衣櫃，媽媽說會買的。衣服被零零散散的丟在床上，有幾件被煙頭燙出窟窿。她疊好衣服，笑笑，又哭了。
無眠之夜
小渚算著時間，當天開始灰蒙蒙她就穿好衣服開始發呆。鏡中灰白世界的自己全身沒了色彩，除了眼皮腫的發疼，沒什麼變化……她又用手扒拉兩下劉海，遮住雙眼。
“起床，叫你幾遍了，你在幹什麼”媽媽暴躁的敲門
小渚站起身，她沒打算解釋自己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正如她不會主動走出房門一樣。
早餐很好吃，麵包火腿腸和一瓶牛奶，媽媽開車送小渚報道。真好，城市的高樓遮住刺眼陽光，屍體很舒服，反正屍體沒有嗅覺又聞不到黑煙滾滾。
軍事化學校高高的圍牆向外延展一圈利刺，幻想擊潰黑暗，實際沒收自由。牆外有父母為成績沾沾自喜也有好友為生命憤憤不平，人總在某個階段持有不同的價值觀。
校內布施以灰色為主，校長辦公樓應是一棟獨大，暗紅色很顯眼，進入校園就能看見，卻比教學樓矮一截。內部有電梯，3樓有廣播在放音樂……
“老師，這是我們孩子，叫人啊…”
“老師好，我叫張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