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KTV包廂裏，林燁勾著身邊女生的脖子，將手中的牌扔出去，“欸，贏了。”
一群人唉聲歎氣地抱怨，“這就沒意思了。”
嘈雜的聲音混著屏幕上的背景音樂，窩在沙發一角的沈鈺垂眼玩著手機上的遊戲，神情寡淡，但手指卻移動飛快。
“不是，沈鈺你快來治治他啊。”
在玩牌方麵，林燁也就在沈鈺這討不到是好處。
“得了啊，”林燁隨手抄起一杯酒，“好不容易贏幾把。”
沈鈺半低著頭，大屏幕切了歌，視頻的光照亮他側臉英氣冷峻的線條，狹長的眼不適地眨了下，手機便顯示出“GAME OVER”，手指一頓，他抬起眼隨意看過去，鬧哄哄的人群還在調笑著說什麼話題。
不知道什麼時候話題已經轉換成南城郊區那塊地皮的問題，眼神似有若無地朝這邊看來。
沈鈺轉了下掌心的手機，眉眼上的情緒冷了幾分，渾身透露出一股躁勁。
“叮——”手機在掌心震動了下，屏幕隨之亮起，一條信息出現在主頁麵上。
忽然，他站了起來，臉上表情也沉了幾分，掃了眼人群，朝著林燁抬了抬下頜，“有點事，先走了。”
林燁還是一臉不顯山不露水的笑意，“走唄。”
反倒是他對麵坐著的年輕人騰的一下站起來，身體有些晃悠，衝著離開的背影，“欸，沈總......”
“著什麼急啊，小黃總。”林燁使了個眼色，身邊的男生笑著將人摁下，笑嘻嘻地說著繼續玩啊。
這是林燁開的會員製KTV，私密性強，門一關，外邊安靜得一點動靜聽不到。
*
“砰——”前台擺放的數瓶酒在地上碎裂成小碎片朝四周濺開，上廁所經過的女孩嚇得尖叫躲在一旁柱子後。
醉酒的男人晃動的身體站在前台不遠處，隨手拿起碎酒瓶指著前台的女孩兒破口大罵：“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知道老子每個月給你們施舍了多少錢嗎？！敢這麼跟我說話。”
“你TM老板來了都得叫我一聲大爺，你什麼地位？！”
他趁著酒意瘋狂撒潑打滾，眼神迷離，口水隨著一聲聲大喊中噴灑，晃動的腳步一步步向許姝舟走去。
她沒什麼表情，一邊後退一邊叫保安過來，手已經摸到櫃台抽屜裏的那把刀。
“說話啊，臭婊子！”
臉上的橫肉隨之震了震，一張一合中她隻能看到滿口的黃牙和難以描述的難聞氣味。
薄瘦的脊背抵在牆角，她已經退無可退。
“蔣總——”聽到聲音趕來的經理趕緊橫插在兩人中間，堆著討好的笑容，“剛來的沒什麼規矩，和她計較什麼。”
一邊說著一邊將他手中的酒瓶拿掉，引他往外走，還不忘眼神示意許姝舟。
走到人走遠，轉角被送進包廂裏，她才找到自己呼吸，“哐當”一聲，藏在袖子裏的刀落地，手後知後覺地微顫起來。
大堂散落一地玻璃碎片和黏膩的酒精，連帶著自己身上都沾染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酒精味，紙被推到長桌的另一側。
她失神地走過去，機械地連抽幾張握在掌心，抬頭的瞬間不經意撞上沈鈺不鹹不淡地視線，仿佛隻是隨意一掃而過便側身離開。
許姝舟垂眼，擦著身上散落的啤酒。
*
回到宿舍的時候才九點，還有兩個室友沒回來，葉眉桉剛洗完澡出來，見她人在寢室，驚訝問道：“不是說今晚守夜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