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
謝諫言從夢魘中醒來,嘴裏還不斷念叨著她的名字,“沈盈,沈盈……”
“公子,你醒了?”
“公子,你怎麼起來了,快躺回去,你心脈受了很重的傷”
影白影青聽到動靜從殿外進來,見此忙勸自家公子愛惜身體。
謝諫言沒有躺回去而是開口吩咐道,“你們,咳咳,你們快去捉那妖道,他把妻主帶走了,一定要捉到她”
“什麼妖道?什麼妻主?公子,你什麼時候有妻主了?”
影白忍不住問,謝諫言頓住了,有點訝然又不敢相信,“我的妻主是當今女帝,之前的沈府大小姐沈盈”
影白:“公子,你莫不是病了,如今你是燕朝的帝王,沒有什麼女帝,更何況之前沈府隻有一個沈小姐沈楚瑤也早就去世了”
“不,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謝諫言沒再理他,他們都忘記了她,他不能,他不能,他不想忘記她。
他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榻,跑到了之前他和她住的宮殿裏,到寢殿內,找到了她的衣物,還好,她的衣物還在。
他像是救命解藥那般緊緊抱著她的衣物,試圖從這些死物上找尋屬於她的存在。
可在抱著的下一瞬屬於她的衣物慢慢消散了,謝諫言無力地去抓,可怎麼也抓不到,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連最後一點念想也不留給他。
他把自己關在屋內,不許任何人打擾,畫了一幅又一幅她的肖像,不分晝夜,第二日,影白實在看不下去來見他。
謝諫言隻是冷聲道,“出去”
“……,是”,影白退了出去,出去之前他仿佛看到了一幅美人畫,那笑容,好熟悉,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為什麼?
謝諫言畫了一屋子的畫,他對著這些畫,看著那熟悉的人,渾身失去了力氣似的,抱著畫靜靜的躺在了地上。
眼淚從他眼角慢慢滑落下來不知不覺滴在了畫像上,暈染了整張臉,謝諫言忙拭去了眼角的淚,又重新描畫。
他又落淚了,可是再也沒有人會溫柔的拭去他的眼,溫柔的吻他的雙眸了。
她好狠的心。
待到第三日,朝政荒廢,大臣們怨聲載道,影白又一次去找自家公子,他站在殿門外道,“陛下,如今這政務堆積如山,……”
他話還沒有說完,殿門便從裏麵打開了,影白抬頭看去,本就是少年身形,如今幾夜不吃不喝,身體愈發削瘦。
謝諫言溢出幽幽笑意,麵上血色全無,愈發顯得那雙眼眸漆黑,深不見底的黑。
“影白,你率領無塵閣眾人去捉名為張道源的老道,不,不管名甚為誰,隻要是道師便通通捉起來,挖掘三尺也要找到他”
“……,是”,影白雖是不理解,可還是聽從命令去行事了。
謝諫言看著遠處觀星台的方位,暗暗道“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找到你的,我的妻主”
他處理了朝政,隻不過這次的手段較之前殘暴不少,欺辱他的人暴斃,看輕他的人橫死,更有不少難纏的達官貴族更是被他碎屍萬段,硬生生折磨致死。
派出去捉張道源的人去了一批又一批,沒有一個人捉到,更無人見過他的蹤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於是,他的手段更殘酷,革除了不少陳規舊吏,也殺掉了不少貪官汙吏。
日子一天天過去,宮中人皆稱當今陛下是個瘋子,時常會自言自語,對著宮殿又哭又笑,心尖更是有個不能提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