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有詔,淇梁不得不回。但臨回前卻違背上麵撤退的命令,放手一搏,派大軍與敵國激戰。尚寐竭力抵擋,在此戰中受傷。
他歇在北地抱水小院,桑杞趕到時,見到他已經是鮮血滿身的樣子了。
他看著趕來的桑杞,一語不發。
桑杞反而先出聲道:“你肯不肯現在就帶我走,不要管戰爭,不要管他人死活,隨便去哪裏。我都願意生死相隨。”
他扯了下嘴角,不可思議的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倒反天罡的離奇故事。笑容越變越苦,直到僵住。
放下一切,走。怎麼可能呢。
“你覺得你是什麼人?可以改變我的看法,不要以為你我多說了兩句話,便隨便在我麵前指指點點。”尚寐怒道。
桑杞搖搖頭:“你可以以一敵百,但你還是受了這麼多傷,既然會受傷,為什麼要打仗。”
寐別過銀白的發絲沾了鮮血的臉:“說的冠冕堂皇,可你又可會放下你所堅持的一切,站到我的身邊嗎?嗬,政見不同,你可說過愛我?你怕你以後不會放棄你的事業。你可有向我解釋過一切。為了以後的事情,就放棄現在,為了以後不矛盾,不糾結,你就選擇不肯愛我。這難道不是你的做法嗎?
“不開始就不會有痛苦。”桑杞堅決的說。
他久久道:“好。你走吧。”
“你受傷了,她伸出胳膊,吸我的血。”
他搖搖頭,
“為什麼?”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也不想看見你。”
杞道:“我的大人自然什麼都是好的,連心腸都是好的。是怕我看到你的傷疤嗎?”
寐聽到桑杞這樣說,扯鬆領口,露出一身血肉模糊。寐臉色陰狠,心卻道:“她看到我這一身傷,就會離開,去到安全的地方吧。”
桑杞也如他所料,像是轉身要走。
當他以為桑杞會走了,桑杞卻撲向他,不提防下,讓她一下子用浸了少量軟筋散的針藥倒了。隨後一滴滴滴血順著她的胳臂流向他的經脈。
她的眼睛明亮堅定:“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會做,我會離開,但不是因為你想要嚇走我。而是我想和你說……”
隨著尚寐意識喪失,閉上眼睛。
桑杞湊近他的臉,吻上他的額頭,
說道:我 愛 你
給他治完傷後,她落寞的往外走,隨便指個方向。就向深處走去。每一步晃晃悠悠,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走近叢林深處,走近一個安靜的,另一個世界。去感受一股股噬心的疼痛。走一步,就好像被箭矢穿過的稻草人,搖搖欲墜。
忽然她停住,她緩緩睜開眼睛,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總感覺要喘不上氣來了,可是還不能就這樣放棄。於是又回到清風門,拖著疲憊的身軀安排事宜。最近城中的百姓越來越少了。北地逐漸空寂下來。隻是還有些轉移不便的老弱婦孺,還困在家中。而轉運的車馬嚴重不足,每天能轉移的人數實在太少。淇梁南仲那麵一攪合,多條物資運輸的線路斷了。急得人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