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春山(1 / 2)

詩雲:

青山多嫵媚,綠柳自窈窕。

風姿竊物語,梅花讓紅桃。

和小誌瞎扯了幾句,無傷就直趨來意:“去拿你的籠子,哥哥今兒個帶你上山!”

小誌要拿的籠子是鄉下抓鳥抓鼠常用的竹籠,當然竹籠抓老鼠是不太靠譜,畢竟不值當的,這抓鼠抓的是鬆鼠,雖然竹籠對鬆鼠來說也不是什麼威脅,但要是在旁邊蹲著幾個虎視眈眈的家夥,什麼鼠也難逃厄運不是。

木鼠峰,青寧山第三高峰,高六十五丈,全山廣植鬆柏,間有榆樹樺樹,山勢較緩,近山腳處有幾個小水潭,潭邊沒有大石,平整的草地已是一片繁茂景象,離潭水約三丈遠處陡然就是高高的大紅鬆樹,投下的影子剛好映到水邊。

鬆鼠可不是什麼愛曬太陽的家夥,若真是在陽光明媚的地兒,想找到他們的身影是千難萬難。

無傷和小誌兩人此刻就在水潭的著陽一麵兒邊上趴著,不敢說話,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水潭對麵的籠子,籠子上早就放了好些個花生杏仁兒一類的幹果,隻待哪隻鬆鼠不開眼被這廉價誘餌給迷住了。

盡管春風在詩詞中總被誇的不知所以,但無傷和小誌都知道,那些話兒騙騙不諳世事的富家小姐還好,真正的春風並不比呼嘯的冬風好受到哪兒去,冬風淒苦,但人穿的都是大厚棉衣,也注意保暖,所以連小孩子都樂意到雪地裏打滾兒玩雪,但春風卻著實有些坑人,本來冬雪剛化天氣就清冽的很,再加點兒山風,那滋味兒,怎一個“冷”字了得。

而且天已回暖,穿多了又氣悶的慌,人說七八月亂穿衣,其實陽春三月穿棉襖的也大有人在。

也不知過去了幾時幾刻,倆大小夥子凍得臉蛋兒泛紅,不住搓手捏耳,小誌先忍不住道:“傷哥!這要等到啥時候啊?凍死我啦!”

“就這耐性還熬不過鬆鼠呢!心靜自然……自然熱。你要是實在不行,回吧!我自個兒等,回去我再雙手給你奉上,可好?”一邊說著,一邊斜眯了小誌一眼。

小誌被擠兌的臉有些紅,也不叫冷了,抿著嘴瞪著眼使勁兒瞅著那一片靜悄悄的籠子……

就在兩人要趴在冰涼的草地上打迷糊的時候,被兩人在心裏千呼萬喚的鬆鼠大人終於賞臉露麵了。

是山上常見的灰鬆鼠,背上有幾條橘紅和黑褐色的背紋,尾巴高聳,小眼兒滾圓,一臉精明相,探頭探腦,躲躲藏藏,不知是發現了籠子上的幹果美味,還是隻為到水潭邊飲水,嘰裏拐彎兒地往籠子邊奔來。

無傷小誌隻覺得春風變回了春風,陽光又恢複了溫暖,越看越覺得這鬆鼠可愛,心裏已經想著給它減刑了。無傷想著給她留點兒遮羞的毛發,小誌想著給她換個寬敞結實點兒的籠子。

這邊倆“獵人”虎視眈眈,那邊的“倒黴鬼”卻完全不像它長得那樣精明,蠢蠢地堅定不移地奔籠子而來,隻見小家夥貌似精明地趴在籠子旁左右探看,還試著立起身子支耳張望,好一會兒,想是確定了風頭不錯,一閃之下,隻聽“啪嗒”一聲脆響,鬆鼠與花生杏仁兒打著滾兒被拍了下去,本來花生杏仁兒的重量就已經接近另一頭的石子兒了,再被這鬆鼠一踩,立刻往下墜不說,還帶動了與平板斜立的上拍板,如果鬆鼠落得不夠快,就會被它自己踩下的拍板給拍下去。

鬆鼠一落下去,沒了誘餌的落板以更快的速度回彈上去,無傷和小誌也竄了起來,繞開水潭往籠子處奔。

看著獵物已入甕中,也不急著把它拿出來,圍著籠子瞅著鬆鼠對眼兒,想想為了這個小家夥在濕冷的草地上趴了半天,兩人不禁冷嘲熱諷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看來注定要你的長毛兒來教我書法之道了!小生不勝感激之至,為表區區慰歎欣喜難言之情,定當為鼠兄作詩以名後人,你覺得‘春風撩動口腹欲,枷鎖落拍有毛神’如何?”

“對極,對極!教你這毛頭小神吃些苦頭,好泄我胸中之氣,不過小爺向來憐惜弱小,萬萬做不得這殺生之事,便讓你脫了衣服給傷哥兒贖罪吧!勿怪勿怪,怪就怪你生不逢時,來此凶險萬惡之世,哎!我不殺伯仁,伯仁卻被我刮毛!時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