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村,從名兒也能聽出來,村裏的本土人大多姓張,且多少都沾親帶故,村裏後來也搬來了幾家外來戶。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別看張家村雖是個村子,是非卻不少。
清晨,河邊有幾個婦人正浣洗著衣物,手裏忙活著,嘴裏也不落閑,“聽說了沒,昨日村長家的小翠和陳言定親了”。
“陳言不是和那狐狸精......”婦人擠眉弄眼,小眼睛,一對粗眉,皮膚黝黑,頗為滑稽。
“二柱家的,那狐狸精克父克母,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一張狐媚子臉,成天招蜂引蝶,陳寡婦那清高的,哪裏肯喏”。婦人細眉細眼,嘴巴一撇,滿臉不屑。
“要我說呀,她雖然長了張好臉,但哪家好夥子敢娶,哪天成了那綠王八呐”。接著又壓低聲音說:
“李大嫂,我和你們說呀,村長家給小翠陪嫁二十兩銀子呢”。壓低聲音,還邊用手比劃。
“豁——”婦人們都驚呼出聲。
陳言是何許人也呢?陳言,自小天資聰穎,麵容俊秀。年僅十五就考中秀才,現今才滿十八,書院裏的山長很是器重,今年保準能中舉呢。
“還真是大手筆,難怪小翠那性子,長得也一般,陳寡婦也肯,要我說我家大丫比小翠強多了,人長得機靈,幹活也勤快” 。婦人對小翠也不太看得上,“姑娘家家的,整天死皮賴臉纏著男人,呸——不要臉”婦人吐了口唾沫。
其他婦人心想就大丫那大餅臉、蒜頭鼻,陳秀才哪看得上,心裏雖是這樣想,麵上卻帶笑“大丫那丫頭我們從小看到大,也不知道哪家有福氣喲”。
“唉,哪裏,做娘的,我也不指望大丫多有出息,隻要公婆和善,夫妻和睦就好。”婦人說的謙虛,可怎麼也掩不住眼裏的驕傲。
“小翠長得不如那狐狸精,可投了個好胎。”說到這個,大家深以為然。小翠雖是生在這窮鄉僻壤,但家裏三個哥哥,家裏就她一個女兒,長輩也沒個重男輕女的,一家子簡直把她捧在手裏疼,哪家的姑娘十六了,家裏活兒一點沒沾手。
“嗯哼——,柳丫頭來洗衣裳啊。”一婦人趕忙打住,慌忙出聲。
大家抬頭望去,隻看到一身姿盈盈的麗人,花容玉貌,不足巴掌大的小臉在晨光下泛著紅暈,最出彩的一雙秋水眸,十裏八鄉都找不到比這更俊俏的人了。
見她挎著裝髒衣的木籃,生怕把她的皓腕折了去。
“各位嬸子好”,玉柔粉麵帶笑,聲音婉轉動人。
背後說人小話碰到正主,大家臉上難掩尷“玉柔何時來的?”
“今日起得晚,剛來,幾位嬸子方才在聊什麼事?”
“哈哈哈,沒聊什麼,柳丫頭你忙,家裏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婦人們都鬆了口氣,想必玉柔來得晚,沒聽到,隨便打了個馬虎,就急急忙忙收拾東西,快步走了,一會兒就沒了影兒。
玉柔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遮住了一切情緒,隻是端著木盆的玉指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沒一會兒,玉柔就神色無常的浣洗起衣物。
玉柔洗完衣裳,站起身,捶了捶有些發麻的腿,感覺舒服了些往家走,隻走了小半,就碰到個著翠色衣裳的姑娘,姑娘蜜色皮膚,長相清秀有餘,美貌不足。正氣勢洶洶地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