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天色漸晚,在密林裏穿梭著一行黑衣古式打扮的蒙麵人,個個身負利劍,鮮紅的血跡和劍的銀色光澤,散發著隱隱寒氣。
黑衣蒙麵人的目標是前方負傷卻依舊甩他們一大段距離的年輕男子,年輕男子一身黑色,但若細看會發現他比起追殺者的服飾隻不過是用金絲線繡的,而追殺他的黑衣人全都是白線。
前方的男子眼明手快,幾次在箭矢將要射中自己時躲過,而他的腳幾乎沒沾地,躲避危機的招式絲毫不亂,賞心悅目,給人一種在跳舞的感覺。
前方的斷崖預示著他沒有退路了,幾名黑衣人也正巧將他返回的去路堵住。
被逼入絕境的男子一對眾,他慢條斯理的轉身,精致白皙的臉上劃有一道血痕,不但沒有影響他的五官,反而更多了幾分淩虐的破碎感,讓人移不開眼。
他是從容淡定,反觀幾名黑衣人手緊握手中劍,渾身緊繃,冷汗都要出來了。
僵持間,“堂堂禦鴻樓第一殺手初影也會陷入如此困境,真是……”一個陰柔戲謔的聲音從黑衣人後方傳來,“蒼天有眼,大快人心。”
黑衣人讓出一條道來,一紅衣散發的男子閃著折扇悠哉走來,耳垂還掛了對金色鈴鐺,一步一響。
被喚初影的男子失笑,如冰山上化開的雪蓮。
“你笑什麼?父親逝世,你還有什麼底氣笑?”紅衣男子眼中劃過冷意,“他那麼偏向你,倒顯得我這個親兒子像個外人。若不是他死得早,估計現在禦鴻樓樓主是你吧?”
初影斂住笑意,解釋了緣由,“為了從繼承人成為正式樓主,你練了葵花寶典嗎?”
幾位蒙麵黑衣人握劍的手一抖。
初影開口,一如既往。
禦鴻樓第一殺手初影,不是冷漠無情,不是陰險毒辣,而是武功加上嘴,誰都給我退,俏皮,意氣風發,明媚張揚,都出現在了他身上,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是難得的。
“閣主若知道下一任閣主上位不到半個月為圍殺一個下屬,還折損了一半人,估計要從閻王那回到二十幾年前給你娘喂碗紅花,留了你這渣,重新種朵花。”初影仍在繼續紮刀。
“苦……”已經有人笑出聲了。
“找死!”紅衣男子顏麵掃地,出手將發出笑聲的兩人解決。
初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了搖頭,“笑死人,不償命。付臻,本來你們十一個人對付我就有些牽強,怎麼還自己給我解決了兩個,替我減負?謝謝閣主了。”
紅衣男子怒極反笑,“不愧是初影,這樣慘景還能嘴不饒人。給我上,殺初影者,擁有初影之前在禦鴻樓的待遇。”
這可是巨大的誘惑,初影之前在禦鴻樓的待遇可比付臻這個少主好的多,還有不少特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黑衣蒙麵人開始躍躍欲試。
初影卻仍不放過能開口的機會,“抱歉,幾位是腦子剛剛被我打壞了?初影的待遇你們不是知道嗎?你們現在不是在待遇嗎?”
幾位黑衣蒙麵人相視對方,有道理啊!初影不是被禦鴻樓追殺了嗎?
初影提起輕功飛走,飛在懸崖上空,“我故意玩你們呢,我最好的是輕功。停下來不過是損你們幾句。”說完消失在夜裏
“初影!!”
“好!卡,這條過了。”坐在攝像機頭那邊的中年國字臉導演用喇叭喊。
“雲星,你剛剛情緒很融入啊。”導演讚許道。
紅衣男子嫌棄地摘掉耳邊金鈴,“主要是陸殞棠本色出演呀,我怎麼就連葵花寶典了?誰寫的台詞?”
“殞棠自創台詞,殞棠表演能力強,寫好了台詞對他反而不協調。我就給了他一個特權,隻要情節對上,台詞他可以自編。”導演同情了陸雲星一秒,繼續道“劇本裏隻說要出言激怒付臻。他不是你表弟嗎?怎麼也不收著點?”
陸雲星搓了搓拳頭,“從小掐到大的表弟。”
導演八卦眼,“誰贏得多?”
陸雲星臉僵了一秒,“他贏得多。”陸雲星沒說的是,自己一次沒贏過。打打不贏,罵罵不贏,哭還哭不贏。簡直是上輩子欠他的。
“導演!不好了威亞斷了!陸影帝掉下懸崖了!!”有個穿黑衣的龍套慌忙跑來。
導演火冒三丈“那你跑回來幹什麼?救人呀,我又不是皇帝,那用得著你八百裏告急?!”
陸雲星拿手提著礙事的紅衣下擺跑,邊跑邊對後麵的喊“懸崖下麵是河,殞棠水性不錯,現在估計沒事!可拖久了就不一定了。”
陸雲星直接綁著一根最長的威亞像蹦極一樣躍下了懸崖,為了追求影視效果,特地找了個真實的地方拍攝,不過也考慮到了隱藏風險,懸崖下麵的河流有五個救生員每隔五米一個。
但他還是怕萬一哪個救生員疏忽沒注意到有人落水。那麼高的懸崖,現在天又黑,萬一人抽筋了,或者被水蛇咬了怎麼辦?
陸雲星腦中物色了“殞棠百種意外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