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寒露正起,但攬風苑正房內,暖光昏昏斜斜的透過窗戶,照的遊廊外還帶著幾絲寒冷的晚風都顯出了那麼一些溫暖。
蘇之枝泡在暖暖的熱水裏,青黛默不作聲的幫她撩起頭發,仔細的淋著熱水,蘇之枝舒服的長歎一口氣:“還是家裏好呀,這個床是軟的,水是香的,”身後伺候的人還是一聲不吭,蘇之枝轉過身來笑嘻嘻,“連這個伺候的人啊都是個窈窕淑女呢。”
青黛見蘇之枝這個沒皮沒臉的樣子,也著實生氣不起來,隻好歎口氣勸道,“姑娘這次也太胡鬧了,竟然騙了奴婢,撇下我與安嬤嬤就跑出府去,您身子向來不好,養的精貴,這一路就流花和白榆,要是照顧不周,有個什麼您說....”
聽著這喋喋不休的嘮叨,蘇之枝暗自裏搖了搖頭,在蒸汽裏熏著,又有點昏昏欲睡。青黛是她的大丫鬟,與她從小一起長大,這些年跟著安嬤嬤,那是變得跟安嬤嬤一樣越來越囉嗦、規矩越來越多。青黛還欲喋喋不休,門吱呀一開,流花端著蘇之枝的藥進了門。青黛看著跟蘇之枝一起出門的流花,現在也沒個好臉色,輕哼一聲,到底沒再說什麼。流花向來沒有蘇之枝那般的厚臉皮,看著青黛的臉色,有點躊躇,隻好低聲快速道:“白榆吩咐了,姑娘該吃藥了,也不可洗太久,喝了藥應快快入睡了。”
蘇之枝聽聞此話,“白榆呢?”
流花微微一頓,但還是如實道:“主子叫她過去了。”蘇之枝聽到輕皺起了眉頭,“秦大夫可有回來的消息了?”
流花還未開口,青黛向前一步,“姑娘當遵白榆之話,咱們盡快收拾喝藥睡覺吧。” 暗自向流花使了個眼色,流花立馬把手中的藥放進暖閣,退出了房內。房外與房內的溫差,讓流花人立刻打了個冷戰清醒了過來,本是怕白榆被主子責罰,想讓姑娘幫白榆說兩句好話,還好青黛及時打斷了她的話,不然該被責罰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秦安乃是天下第一神醫,與當初斷定姑娘活不到二九年華的顧淩峰即顧醫判,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雖同為藥神穀的最後一代關門弟子,顧淩峰選擇了醫盡王權富貴的疑難雜症,現如今已是太醫院之首,正一品官職。而秦安,隨心恣意,在江湖上神出鬼沒,看病治人全憑心情和緣分,但醫術高超,傳聞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因此素有,北秦安南淩峰之美稱。
秦安此人,性情古怪,不愛受到拘束。不知主子用了什麼辦法,這些年他一直跟隨著主子,主要負責調理姑娘的身子,而白榆是秦安唯一的徒弟,五年前,秦安出門遊曆江湖,白榆便接過了她師傅的擔子,一直跟隨著姑娘。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秦安哪裏是出門去恣意江湖了,分明是姑娘的毒,他如今也束手無策,出門去尋藥了。神醫都沒辦法,姑娘當時知道了,可是大病了一場,消沉了好一陣。
因此,大家向來不在也不準在姑娘麵前提起秦大夫的行蹤,流花想到這裏,回頭望了望已熄燈的房內,也暗暗出神,可,秦大夫也出去太久了,難道真的是毫無辦法了嗎?姑娘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