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初,黑省,林城。
“打掉吧,還留著幹啥?”
“孩子爹自己都不想要,扔你自己一個人兒在這,你娘倆可咋整?”
“他倆連證都沒領,這孩子都算是私生子,再說倆人現在鬧成這樣,他爹更指望不上……”
“上回跟你說的那個區長老稀罕你了,一個勁兒的打聽你,也是離異,各方麵條件多好啊,但你這孩子一生,你倆可就夠嗆了……”
很多親戚在一旁不停地勸。
“你們別勸了,這個孩子我是不會打掉的!”
這位美婦人的態度極為堅決。
“沒事兒,生!小蘭養不了我幫她養,不就多張嘴麼,能吃多少飯啊?生!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
一位長辮婦女倒是十分支持。
眾人勸說無果,隻得作罷。
胎兒:未曾出世,便遭一劫。還好老媽夠堅持,哥們兒屬實是命大哈!
這差點沒了的哥們兒就是我——韓林。美婦人是我媽——淩蘭,長辮婦女是我二姨——淩榮。
很快啊!chua——就到了三個月後。
“不行啊,這孩子胎位不正啊!”
“實在生不下來的話,就剖腹。”
“準備剖腹!”
經過一番努力,我出生了。
其實我本該早幾天就出生的,隻是預產期當天以及前後的日子都不太好,矮個子裏邊拔將軍,老媽硬生生多憋了幾天。
我出生那天什麼瑞兆都沒有,天空灰蒙蒙的,很壓抑,讓人喘不過來氣。
二十歲那年暑假我做過一個關於我出生的夢。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從第三人稱視角在高空看著自己出生,感覺怪怪的。醒來後我覺得沒那麼簡單,便向我媽描述了一下,好家夥,都對上了。
當然,這是後話。
我出生時八斤四兩,那可真是一個“大胖”小子!以至於包括我老媽在內,眾人都以為我長大以後會是個小胖墩兒,事實卻恰恰相反——我其實還挺瘦。
“這孩子怎麼不哭啊?”
“嘿,還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哭可不行啊,可別憋死了,照腚扇!”
“啪!”
“嗯?”
“啪!啪!”
“嗯?!”
“啪!啪!啪!啪!啪!”
這閃電五連鞭,想必是得到了混元形意太極掌門人的真傳。
“哇~哇~哇~”
我終於哭了,被扇哭的。
不哭不行,不哭他們還得扇……
之後母親帶著我在二姨家住下了。本以為接下來會一切順利,但是在我出生百日之後,發生了一件怪事。
我會自動報時了!
每天晚上的六點整,我就開始哭,嗷嗷哭啊,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但是倆小時之後,到八點整,準時結束,無論哭的多慘,戛然而止。
起初老媽和二姨並沒在意,以為是餓的或者病了之類的原因,但采取了種種措施之後並沒有改善。連著一周都是如此,她們終於覺察到不對,決定帶我去江姥那裏去看看。
江姥是我們那一帶遠近聞名的出馬仙,九十多歲了,身子骨依然十分硬朗。
“嘖,這小子和小蘭一樣,是個童子命啊,呦,還是個小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