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雪落。鵝毛般的大雪無數片接著無數片落下,恰有“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的詩意。神仙崇尚自由,身性狂放的仙人借著酒的餘味賜予了人間這場大雪。
都言上蒼有好生之德,仙人應是有情有意的。然,事實卻是仙人隻是憑借一時興起給了人間一場大雪,卻絲毫不管人間的淒涼。
此時夜城之中正有淒涼的一幕。
雪落之中,刑場之上,一男一女正被官兵押著跪著。刑場四周的火盆裏發出耀眼的紅光,這算是雪落之中僅有的溫暖。
刑場前站著夜城西街道所有的人,他們是被強製性來的。片刻,執行官走到刑場中央,大聲念著手中的旨意。
“梅妖為禍人間,害人無數。經捉妖盟商議其斬立決,並焚其本體。醫師花落塵私自庇護梅妖,並與其結合枉顧人倫,但念其並未害人,故賜其束己丹終身囚禁牢房。”
執行官念完拋出一枚木牌,押著梅念白的兩人便把女子押上前,並將女子的頭壓在木樁上,劊子手提著長刀向梅念白走去。
“不要……不要啊……”花落塵瘋狂叫著,聲音蓋過風雪聲,刺人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花落塵拚命掙紮著,但奈何他隻是一個柔弱醫師,鬥不過官兵,很快便被製服變得渾身無力。
劊子手絲毫沒有理會花落塵,提著大刀徑直走向梅念白。劊子手抬起大刀,一口烈酒從口中噴出,劊子手手起刀落,大刀帶著烈酒砍向了梅念白,瞬間血濺刑場。
花落塵見狀,頓時失聲哭了出來。花落塵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早已喊啞的喉嚨無聲的震動著,腦海中閃現出與梅念白的點滴,從他們相識到相知和相惜相愛。隻是一瞬間這些事都在頭腦中過了一遍:
……
“天涯與君同,白首不分離。”
“千山萬水,我陪你一起看。”
……
雪落之中,圍觀之人低聲議論著。或許是議論聲夾雜在風雪聲中,各官員官兵都不以為意。圍觀者中淚點低的人早已泣不成聲,對刑場上的現況不忍直視。
片刻,梅念白屍身化作了一棵梅花樹,血跡化作一片一片的梅花。執行官見狀,馬上讓人拿來一壇一壇的烈酒,並將其打碎在梅樹和梅花上。隨後又讓人將刑場周圍的火盆扔在上麵。
火光瞬間從烈酒上鑽出,在火光的引導下梅樹和梅花都漸漸被燒成灰燼。
花落塵早已心痛的發不出一絲聲音,在極力呐喊和掙紮下身體變得極度虛弱,最終暈倒在刑場上。
執行官讓人將花落塵押回牢房,又遣散圍觀者。就這樣,淒涼的一幕在雪落之中結束,而雪卻依舊下得很大,絲毫沒有要停的趨勢。
……
第二日,此時雪早已不下,雖地上仍滿是積雪,但夜城依舊街上人來人往,熱鬧繁華。夜城西街人們也是早早的便開門做生意,雖然昨天發生的事使他們難過,畢竟花落塵和梅念經平時對他們很好。但他們隻能選擇性遺忘昨天發生的事,把它當作從未發生,因為他們並無法改變什麼,他們能做的也隻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雲夢來到夜城西街,看到花落塵的仁和醫館並沒有開門頓時覺得大事不妙,便找了一個茶館坐下,打聽著花落塵的消息。
“小二,這西街的仁和醫館為什麼還沒有開門做生意啊?平時這時候不是已經開了嗎?”雲夢拉住前來倒茶店小二問道。
“姑娘是外地來的吧?”店小二問道。
“啊,是。我來找花落塵花醫師治病。”雲夢答道。
“哎……姑娘還是回去吧,你這病是治不了了。”店小二搖頭歎氣說道。
“為什麼?是花醫師出了什麼事嗎?”雲夢問道。
“就在昨天,花醫師和他娘子被押到刑場上。那叫一個慘啊,他娘子直接被斬首示眾,而花醫師則被下令永遠囚禁在監獄。”店小二細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