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來的農婦,快快退去,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竟敢過來敲門!不要命了!”
門口的婦人打扮的青衣女子似是被這震懾的口吻嚇了一跳,愣了片刻,略帶嘶啞的女聲傳來。
“這位大哥,我找攝政王白常山,麻煩大哥通稟一聲。”
門房好生看了看這粗布麻衣滿臉灰塵的婦人,覺得晦氣,沒好氣道。
“你這農婦膽子可真大,我做門房這麼多年,你是頭一個敢來敲門的。既然知道這是攝政王府,那就速速離開,我們王爺可不是你們這些平頭百姓想見就見的。”
眼見門要關上,青衣女子麵露急色,雙手扣住門板:
“大哥,我真的有急事,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這樣,我有信物,勞煩通稟。”
說著趕忙從懷裏拿出一枚扳指遞了過去。
門房看了看扳指,通體墨綠,成色看著也不像頂好的,門房想起自家王爺倒是喜歡收集扳指,便上下打量這農婦好幾眼,此人身形清瘦,臉上髒兮兮的看不出模樣,門房張嘴就想開口趕人。可又見這婦人明亮的眼神,又有些說不出的東西,心裏更加拿不住,索性一咬牙,從婦人手裏取過扳指。
“算了,就當行好事了,你,你且等著,我去找管事的通報一聲,不過我勸你最好別抱希望,我們王爺可不是誰都能見的。”
青衣女子這才鬆了口氣,感謝道:“謝謝大哥了。”
一等便是一刻多鍾,青衣女子一路奔波而來,隻覺得自己又渴又餓,腿疼腳痛,便順著台階下來坐在路邊歇歇腳。
過了好久,青衣女子抱著膝蓋快要睡著的時候,大門終於開了。
不同於之前隻開了個門縫,這次大門完全敞開,嘩啦啦的出來了很多人,頓時覺得燈火通明。
青衣女子一個激靈,趕忙起身,抬眼就看到眾人擁簇著一位華服男子走了出來,站定在門前,正居高臨下的望著下方。
這青衣女子眼神倒好,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要找的攝政王白常山。
隻見這青衣女子虛晃了一下身子,緩緩上前踏了兩步,略顯拘謹的整理了下褶皺的衣裳,袖中的手暗地裏狠狠掐了一把自己,頓時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掉了下來,然後緩緩朝著白常山跪了下來。
“民婦拜見攝政王,民婦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擅自來找王爺,求王爺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救救我苦命的侄兒,給他一條活路。”
“民婦的侄兒名叫崔崢,就住在津南府,前些日被府尹的公子陷害,竟被判了秋後處斬,求王爺救救我侄兒。”
“民婦人微言輕,又沒有銀子孝敬那些個官老爺,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前來求王爺,求王爺幫幫民婦吧。”
在場這麼多人,這婦人緩緩的哭訴著,原本髒亂的麵容更加看不出模樣。
“王爺,奴才該死,這就將這大膽的婦人趕出去。”跟在後麵的門房看著王爺那陰沉的麵色,從他的角度竟看到王爺袖子裏的手隱隱顫抖,心道壞了,這分明是氣的,我的老天爺,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帶著信物去秉了管家呢。
自己好一會兒才找到管家,交了信物就在廳外候著,沒成想王爺沒一會兒竟從內堂出來氣勢洶洶的直奔大門外,自己趕忙跟在管家後麵跟了過來。
這門房剛要動作,便被一旁的管家揮手製止,噤聲在一旁老實候著。
此時的攝政王白常山,目光死死落在這位村婦模樣的女子身上,緩緩地張了張口,嗓子像是被卡住了一樣,好一會兒才吐出三個字:
“李 柔 霜。 ”
跪在地上的農婦,不,應該是李柔霜,聽見到這人認出了自己,心裏鬆了一口氣,頓時隻覺頭暈目眩,身體一輕,便失去了知覺……
李柔霜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回到了當初成親的時候,那年自己剛及笄,無父無母,但是上天眷顧讓她遇到白常山,還嫁給了他,可成親後的日子和她想的不一樣。夫君對自己越來越冷淡,總是欺負她,再後來……
“啊!”
一聲驚呼,李柔霜從噩夢中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夫人,你醒了。”
“快,快去通知王爺這位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