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經變成濃墨色的,相玉先把薑淮帶去“愉悅”。
“小丁,我先帶他上樓休息一下,你準備兩杯熱可可上來。”
相玉隨口吩咐了一下,就帶著薑淮到樓上自己平時習慣休息的工作室。,留下小丁、麗麗麵麵相覷。
玉姐不會真想招個童工吧?
說是工作室,其實是自己給自己留著的一間位置最好的咖啡包間,自己平時會在這裏碼碼字,或者是休息。
開門後,相玉打開燈,拿起沙發上的空調遙控器,把空調暖度調到最高。
相玉把自己外麵的呢子大衣脫了放在沙沙發側邊,自然地坐到沙發上。
薑淮還像是一個迷茫的小獸,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
相玉覺得他的樣子很好玩,沒笑但故作疑惑地說:“還不進來?要我請你進來?”
薑淮像是被赦免了一樣,怯生生地進門,小聲地說:“要關門嗎?”
“不關門我這空調不就白開了?”
薑淮把門關上,然後站在門邊,離相玉十萬八千裏遠。
“怕我嗎?離我這麼遠?”
薑淮似乎是覺得這樣離她遠,讓她不爽了,往前走了兩步:“沒有。”
空氣安靜了很久,一人坐著,一人站著。
並且站著的少年光著一隻受傷纏著繃帶的左臂。
安靜的氛圍直到小丁進來之後才被打破。
小丁關上門離開後,相玉像是覺得自己在醫院說的話有些沒頭沒尾,開始慢慢地說。
相玉看著薑淮。
“薑淮。”
“嗯?”
“你手上的紅繩有些好看,可以給姐姐看看嗎?”
在相玉的注視下,薑淮點點頭,胳膊受傷了不方便動,低頭有些僵硬地解著。
視野中出現了一雙白玉般手,碰到自己胳膊時,軟軟的。
“我來。”
三兩下,相玉就解下來了。
她拿在手上裝作是細細打量,明明是在醫院就一眼確定了,現在又像是在鑒寶一樣。
“薑淮,你的紅繩是在哪裏買的啊?”
“不是買的,是...”
“是我姐姐留下來的。”薑淮還是小聲地回話。
相玉不想再繞彎子了。
“薑悅是你姐姐?”
“你認識我姐姐?”薑淮猛然抬頭,眼裏是驚喜的不可思議。
薑淮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有些急切地追問。
“認識。”
兩個字落下後,房間裏又陷入了安靜。
“薑淮,給我說說你家的事吧。”
薑淮聽著,又低下頭開始娓娓道來。
短短幾分鍾,這些年裏家人接二連三的離世就被薑淮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相玉也不是沒有經曆過些生活裏的波瀾,隻是聽少年語氣平常地說完這一切,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為他難過。
“薑淮,你現在住在哪?”
少年沉默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說。
“大伯家裏。”
相玉本來聽到是有人照料的,心裏鬆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少年小小年紀就要出來找工作,出門到現在都不回家,出了事也沒有過問,心裏又不由得堵了一口氣。
想到這裏相玉又皺眉:“他們不管你?不管你吃喝?”
“爸爸去世後,我就被大伯帶回家了,他們一家說要照顧我,搬到了我家,然後就安排我寄宿上學,雙休回家,我可以睡在沙發上。吃飯的話,他們每個月會給我的食堂卡充300塊。”
“每個月三百??”
“把他們的手機號給我,我聯係他們。”相玉現在怒火中燒。
從初二到現在,快三年了,每個月300?一天十塊錢讓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吃都吃不飽!
這還是人嗎?
禽獸不如!
這些是真的嗎?
當然,隻是薑淮有所保留。
在廣河市,薑鏡一共有四套房子,薑昌一家住的是最大的一間,但是另外三套他們都不知道。薑淮把兩套稍大的都賣了,留了一套小公寓平時會去那裏住。
至於錢,薑昌一家確實沒給多少,但是300是一周300,也不算多克扣,再說了薑淮自己沒少留錢。
但是為了讓相玉心疼肯定是怎麼可憐怎麼說了。
聯係他們?聯係他們不就露餡了?
“姐姐,你不要給他們打電話了。他們會道歉,說會聽的,但是他們不改。”
薑淮說到這裏,又吸吸鼻子:“我不想再去找他們了,我現在隻想好好上學,讓自己趕緊成年了,就可以合理合法繼承家裏的東西,把他們趕走了。”